訂婚宴場上的所有人都在陸生的招待下吃喝閑聊起來,但不乏有些人看戲般地看著這場訂婚宴的後續發展,唯獨一個人——黃銅軍警官。
作為一個資曆較深的警察,黃銅軍對於這場浩大的訂婚宴沒有多大興趣,反而期間發生越來越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讓黃銅軍覺得疑點重重。他甚至大開腦洞,思考著這一切是不是都是陸氏的局,為的就是拖延時間來遮掩掉一些真相。
黃銅軍決定不再拖延下去,他要立刻執行調查。他和跟隨的下屬說了幾句話,然後便見下屬走到沈棠身邊,也趴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接著,黃銅軍與沈棠同時起身,朝著外麵走去。站在一旁的陸管家看到這一幕,也悄悄拿起內線手機,輸入了幾個鍵。
黃銅軍知道現在去找陸生要求配合調查,肯定會被陸生拒絕。雖然他能強製要求陸生配合調查,可若陸生內心是抗拒的,憑借著陸氏家族複雜龐大的勢力,黃銅軍肯定無法調查出他想要的結果。再者陸生的那個弟弟,陸迪,看上去也很可疑。雖然掉落的別針是陸生的,但不能肯定一定是陸生親自掉落在事發地點的。
畢竟,如果陸生真的要帶走陳新軒,他沒必要特別別上胸針,然後再叫走陳新軒。黃銅軍回想起剛剛陸生命人拿來胸針時候的樣子,陸生與陸迪的胸針們被整齊地放在兩個精致的盒子裏。這代表胸針對他們的意義重大,而放置的精致程度也證明他們並不會隨身攜帶這個貴重的東西。
故意拿出胸針帶上,還留在了現場。這麽看來,故意栽贓的可能性比較大。而陸生與陸迪的關係並不好,熟知胸針在哪裏的陸迪,也在調查的範圍內,黃銅軍心裏盤算著。
如果不直接盤問陸生與陸迪,隻要求查看他們的監控視頻,應該是沒問題的吧?黃銅軍的視線落在走廊一角的監控器上,陸氏別墅裏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監控器,確保整個別墅的絕對安全。
黃銅軍叫住一邊匆忙走過的周嬸,麻煩她向陸生傳達請求,希望可以查看陳新軒失蹤那一晚的監控錄像,查看徽章的去向。周嬸看上去心思重重的,她好像有一些為難,接著,便聽見一樓偏側的走廊裏傳來一些打鬧聲。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黃銅軍問,他試圖將腦袋探過去看。
周嬸知道,那是她的屬下與陸迪的屬下在交涉,希望陸迪可以開側廳的門,可以現身,而這必然遭到了陸迪的強烈反對。
周嬸明顯是不想讓這個煩人的警員,知道更多的陸氏家務事。她不留痕跡地擋掉黃銅軍的視線,然後安排人帶他們去會客室,再叫人調出監控錄像,隨即匆忙趕往樓下偏廳。
而黃銅軍,則又看了樓下偏廳一眼,最終選擇走向會客室。知曉這一切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沈棠,依舊裝得什麽都不知情,滿臉無辜地跟在黃銅軍的後麵。
幾人在會客室坐定,屏幕上的視頻已經準備好了。
視頻裏麵,隻見一個身材消瘦,高挑,帶著口罩,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來到陸氏的別墅裏。他迅速且準確地拿走了一枚胸針,然後消失在了鏡頭裏。
隻是最後,他好像看了一眼攝像頭所在的地方,又好像沒看到,就直接離去。
這個人有些眼熟,沈棠皺著眉頭想著,但是腦海裏一下子又沒有印象。倒是黃銅軍,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是Not Killer!”
黃銅軍說完,沈棠愣了一下,這就是之前網上傳得風風雨雨的連環殺人凶手Not Killer嗎?
他傻傻地問了一句:“不是一直說,沒有人拍到過Not Killer的照片嗎?”
黃銅軍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傳言而已,渲染氣氛的吧。”他摸了摸下巴,“之前有死者死之前按到了手機錄視頻的鍵,正好錄到了一個側臉和身影。”他簡單說了一句,沒有泄露更多信息。沈棠也沒有多問,隻是反複地看著視頻。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不少,偷走陸生徽章的人,居然會是Not Killer!
陸氏、Not Killer,在外人眼裏看來,這分明是兩個完全不搭邊的名詞啊。
但黃銅軍,似乎比普通人要掌握的信息多了一些,相較於沈棠的一臉震驚與滿眼的不可思議,黃銅軍則顯得淡定得多。他甚至都沒有反複去看視頻,隻是用手撐著下巴,一直在思考著什麽。
沈棠按著鼠標,拖動視頻的手頓了頓,他抬頭率先打破了平靜。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了皺眉繼續說,“好像,這個Not Killer知道這裏有一個攝像頭,他看了一眼,但是居然沒有打算躲過攝像頭,或者做什麽,就直接走了?按道理,他應該要毀掉這段錄像,不讓別人發現是他做的才對啊。”沈棠歪著腦袋,“畢竟一個連環殺人魔,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
見黃銅軍沒有回話,沈棠繼續說著:“我們就假設是Not Killer當時時間急,或者是遇到什麽突發事件了才沒來得及處理掉這段視頻的。那麽問題來了,他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有攝像頭的?”他絮絮叨叨著,“陸氏的攝像頭雖然很多,布滿了整個別墅。但陸生之前也說過了,為了美觀,陸氏別墅在室內的攝像頭,可都是隱藏得很好的,Not Killer怎麽發現的?他甚至連找都沒找,就直接瞟了一眼鏡頭。況且,Not Killer怎麽會知道陸氏有家族胸針這種這麽私人的事情?他又怎麽這麽熟練地找到這麽隱蔽的存放地點的?”
沈棠自顧地自言自語著:“最重要的是……”他抿了抿嘴,“Not Killer為什麽要栽贓給陸氏呢?不對,是他為什麽要栽贓給陸生呢?”
沈棠還想說些什麽,一直沉默的黃銅軍,突然打斷沈棠的話:“沈老師為什麽就這麽確定,對方想栽贓的是陸生,而不是陸迪,或者整個陸氏呢?畢竟那兩枚徽章都是放在書房裏的,而且都長得一樣,這個Not Killer未必知道這兩個徽章分別是誰的。”他的眼神銳利的劃過沈棠的臉,那一瞬間,居然讓沈棠感覺,麵前的人在懷疑自己。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沈棠眨了眨眼,“畢竟,是陸生的胸徽被偷掉了嘛,難道不是為了栽贓給陸生?”
黃銅軍的表情忽得又變了,他笑了笑,聲音也變得輕和:“說得對,被偷掉胸徽的人是陸生嘛。”他轉了轉手腕,似乎在放鬆它,“沈老師之前說自己是學心理學的吧?怪不得看視頻那麽細致,分析得也很在理很到位。”他誇讚著沈棠,卻讓沈棠心理莫名警鈴大作,“但是,沈老師這麽聰明細心,怎麽會沒有發現裝在陸迪盒子裏的徽章,明顯與陸迪那個盒子邊沿並不匹配,有細微的差別,反倒與陸生的盒子褶皺一模一樣。”
沈棠瞪大了眼睛,黃銅軍的臉色“倏”地一變,陰晴不定的樣子,讓沈棠的手悄悄在褲子口袋裏握成了拳。
黃銅軍的聲音在沈棠耳邊回**:“沈老師有沒有聽說過,一個來自神的‘銜尾蛇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