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的坐骑直接翘起马蹄,踹了苏锦麟一脚!
李祺轻咳一声,“这是意外。”
谁也没能想到那马突然发起脾气来。
将县尉等人全部五花大绑扔进县衙内,李祺等人紧随走入。
整座县衙,已经没有任何可用之人。
李祺搜了一圈,连一个没参与此事的人都没找出来。
“苏大人,能做到县衙内无一人是自己人的县令,你也是独一份了。”李祺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锦麟脸色涨红,又羞又愧。
不过……
“大人,”苏锦麟视线扫过赵秦等人,“普通衙役只知道皮毛,内情只有县尉和县丞知晓。”
“但是他们的嘴巴,恐怕不好撬开啊。”
“苏大人有怀疑的对象吗?”李祺沉吟片刻后,问道。
“下官怀疑,徽县内负责此事的正是赵府,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此事又牵扯甚广。”
苏锦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私铸铜钱乃是大罪。
然而区区一个徽县的赵府自然没有这个胆子,幕后之人的势力恐怕不小。
他们没有有力的证据,想要破获此案,将这些人定罪,难上加难啊!
“没有证据?”李祺不以为然,“这样何关系。”
他笑了笑,低头看着赵秦,眼神意味深长。
方才李祺一直注意着赵秦,在苏锦麟提及赵府时,对方的神情有瞬间的变化。
“这赵秦,和赵府有何关系?”李祺踢了踢被扔在地上的赵秦。
“他是赵府的大公子。”
李祺顿时抚掌大笑,“那就足够了!”
“你……你想干什么?”赵秦惊疑不定地看着李祺。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李祺挑起嘴角。
“赵秦谋害县令与本官,本官怀疑他意图谋反,故而抄了赵府,以正法典!”
“他的嘴巴撬不开,那就看看他府里会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苏锦麟双目瞪大,万万没想到还能如此粗暴!
李祺行动力很强,半个时辰后,就带着士兵和非要跟来的苏锦麟来到赵府的门口。
赵秦等人被擒拿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赵府。
赵府的大门紧闭,以往在门口立着的护卫也不见踪影。
“来人!直接闯进去!赵秦谋害县令和钦差!按律将赵府所有人缉拿归案!”
“嘭!”
赵府的大门直接被粗蛮地踹开,士兵们一拥而入!
顿时,赵府内四处响起惊慌叫喊声,喊冤声,求饶声,嘈杂刺耳,乱成一团。
后院,一对胖乎乎的夫妇正拼命地将一个人从窗户送出去。
“快跑!有多远跑多远!”赵福颤着声叮嘱。
“爹!娘!那你们怎么办?!”站在窗下的是一名未及冠的少年,茫然无措又着急。
“儿啊!不要管爹娘了!你快走吧!”旁边的妇人泣不成声。
只是外面的搜查声愈发逼近,二人不敢多耽搁,连忙将窗户关上。
紧接着,房门被踹开!
李祺带着士兵走入,看着惊惶的赵家夫妇。
“赵秦的事情,你们知不知情?”
“大人!草民都不知道啊!草民只是一个寻常的富商而已!万万没想到那孽子胆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赵福“扑通”跪下叩拜,将所有过错都推在赵秦的身上。
“大人,还差赵府的小公子。”一名士兵在李祺耳边低声道。
李祺挑眉看着前面的夫妇二人,“你们的小儿子呢?”
“这……他出去游历了。”
“撒谎!”一名士兵厉喝道:“他明明昨日还在府内!”
“草民不敢啊!他是今日早上才离开的啊!”
“大人!民妇亦不敢有半句谎言啊!”
“先将她们带下去吧。”李祺并未说信或是不信,而是挥手让人将他们带下去。
同时,赵府内的金银珠宝,悉数被搬空。
“老样子,八成搬回我那里,剩余的你们拿一半分了,其余就放徽县的库房吧。”
“谢谢大人!”
一众士兵喜滋滋地扛着金银珠宝离开了。
自从随将军和尚书大人出来办差,他们赚到的比过去半辈子加起来还多!
这件事李祺是瞒着苏锦麟进行的。
着急寻找线索的苏锦麟根本没有注意赵府的库房,而县衙里衙役都抓起来了,如今全是李祺的人。
士兵们将金银珠宝抬走后,苏锦麟才急匆匆地从赵府的书房内跑过来。
“大人,这府里都翻遍了,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不急,线索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啊?”
李祺没有解释,来赵府抄家前,他就安排好了。
带着人走出赵府时,斛律幸策马而来,看见李祺立刻勒住缰绳,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大人!已经找到私铸铜钱之处!”
“啊?”苏锦麟先是怔愣住,随即回想起赵府还有一人没有找到。
“大人早就派人盯住了赵家的小公子?”
李祺翻身上马,解释道:“赵秦已经被擒,必死无疑,赵家只剩下一个儿子,定然会想方设法保住他。”
“十多岁的少年郎,骤然经历巨变,便会去寻他认为能够帮助他的亲近之人。”
“对方很可能也参与了私铸铜钱之事,所以不安之下,会去安排和掩藏此事。”
话落,李祺扬鞭挥下,“走吧!”
李祺率人跟着斛律幸来到徽县的南边,此处位于山脚下,人烟较少,十多栋普通青瓦房林立。
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会以为这里是一处小村庄。
左军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最前面的青瓦房前。
数百名士兵忙碌着将人捆绑起来后,把一箱箱的铜钱抬出来。
被捆在一起的人惊慌不已,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日,竟然就天翻地覆,成为了阶下囚。
苏锦麟下马上前,抓起一把铜钱,激动地道:“大人!就是这种铜钱!”
他痛心地道:“不知多少百姓收了这些铜钱,他们辛辛苦苦赚那十几文钱,结果还要被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欺骗!”
李祺直接走向为首的中年人。
“借你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中年人哆嗦了下嘴唇,“是我们利欲熏心,没有谁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