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涛？
李祺见过他，是一个憨厚的大汉，看着憨憨傻傻的。
“去查一下这个雷涛。”
在故城待了这些日子，李祺也慢慢笼络了一批能够办事的手下。
否则，光靠李永和严云杰两个恐怕够呛。
两日后，伴随着雷涛的详细消息一起送来的，还有楚仲宁的消息。
“雷涛是十多年前就来故城了，从普通士兵升到千人的位置。”
“不过他在故城十多年，一直无妻无子，孤家寡人。”
“平时除了在军营和家里，就是喜欢去喝酒，因为性格憨厚，和不少人的关系都不错……”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嘶哑，似乎不经常说话。
这是李祺带回来的一个流放的犯人，唐靖。
当时对方在金矿开采时为了救人受伤，李祺正好在现场。
他见对方身手不错，又是被牵连入狱流放的，就干脆留在身边使唤。
李祺微微眯起眼睛，“雷涛经常去的酒馆叫什么名字？”
“十里香。”
巧了。
楚仲宁最近也去了一趟十里香酒馆。
或者说，楚仲宁偶尔就会找机会溜去一趟十里香酒馆。
因为他和雷涛关系不错，又会来事，所以不少士兵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继续盯着雷涛，小心不要被发现。”
“是！”
“走吧，我们去一趟十里香，看看这间酒馆究竟好在哪里，让我们的雷涛千人和楚仲宁都喜欢去。”
李祺施施然起身，带上李永一起前往十里香酒馆。
故城在大梁的西北，这里的人大多都好酒，所以城内光是酒馆就有七八家。
十里香的生意算不上很好，但是也没有很差。
李祺走进去时，酒馆内坐满了一半人，店小二很热情地迎上来。
“客官，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李祺径直在窗边的位置落座，李永拦住上前的店小二，点了几个酒馆的招牌。
似乎是觉得李祺二人穿着打扮不像寻常人，店小二的态度很热情。
李祺仿若真的只是出来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永闲聊。
只是二人的眼角余光都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酒馆的环境，以及店小二和掌柜。
“公子，掌柜偶尔就会看向我们这边，神色不太对。”
李祺随手拍开一坛酒，倒了满满一碗，笑道：“他们认出了我们。”
这酒馆里的店小二对待其余客人不说态度冷淡，但是也和热情沾不上边，像是根本不在意店里的生意。
偏偏对他们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们衣着打扮像富贵人家，实在说不过去。
李祺抬头，见李永下意识想皱眉，提醒了一句，“可别再皱眉了，看上去不像来喝酒的，倒像是寻仇的。”
闻言，李永颇有些哭笑不得。
“公子……”
“那批货应该差不多到了，我让人在上面专门做了印记，就在货物的左上方，收获的时候记得验一下。”
李祺忽然打断了李永的话，压低了声音道。
这会李永也察觉到了店小二的靠近，低声道：“公子放心。”
李祺淡淡应了一声，又喝完一碗酒后，略带嫌弃地道：“这酒味道也太淡了。”
“算了，不喝了，回去吧。”
李祺把碗随意扔在桌面上，直接甩袖离开，神情还带着几分薄怒。
像是为这酒馆的酒水太差而不满。
李永放了几两银子在桌面上，斜睨着不知所措的店小二。
“亏你们还是酒馆，这酒酿成这副模样。”
等李祺和李永都离开后，店小二无措讨好的表情敛起。
“有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掌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沉声问店小二。
“我听那都护说起有一批货物到了，不知道是什么货物。”
掌柜皱了皱眉，“找机会递消息给他，让他查一查。”
离开酒馆后，李祺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都护府。
“有看见那店小二左手上的印记是什么吗？”
“大人，属下正想和你说这件事，那是若羌军队中的人才会有的刺青。”
李祺的脸色蓦然沉了下去，那店小二是若羌军队中的人？
他稍微深想一下，都觉得触目惊心。
掌柜和店小二认出了他们，很可能两人都是若羌人，或许这间酒馆就是若羌人的一个据点。
雷涛和楚仲宁都喜欢去十里香酒馆……
李祺回想起临行前女帝交代的任务，故城军营内有若羌的间谍。
除了雷涛和楚仲宁，还有没有其余人？
李永也想到了这背后牵涉到的东西，“大人，雷涛在故城十多年了。”
言外之意则是，一个间谍在故城这么长时间，很可能背后已经形成了一张大网。
“先确定左右副都护有没有问题。”
李祺重新捋了一遍思绪，决定先确定这件事。
“如果左右副都护有问题，必须要率先将他们清理。”
副都护相当于故城的二把手，如果也被渗透了，那么故城面对若羌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样……”李祺示意李永附耳过来。
翌日一早。
都护府的大门被“砰砰砰”敲响。
“谁啊！大清早的！”
都护府的门房打着哈欠，带着几分被吵醒的不满。
“我是京城来的，都护大人在吗？！”
一听是京城来人，门房瞬间清醒了，“都护大人这会还没起，在自己置办的宅院里，我派人去请都护大人过来？”
“不用了。”
来人很着急，问了门房李祺宅院的位置后，就急匆匆赶过去了。
两个时辰后，朱光宇和马志禹就被喊来了都护府。
“你知道都护大人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怎么知道，先候着就是了。”朱光宇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两人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李祺就来了。
“都护大人。”
李祺没等他们行完礼就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我叫你们来，是早上收到了一个京城来的消息。”
话落，李祺将花厅里侍候的下人也悉数驱赶下去，此时花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朱光宇和马志禹对视一样。
京城有人来了，这件事他们一个多时辰前就知道了。
难道是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