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馬家堡一座破落的小院裏,劉虎席地坐在大門前已經磨得光滑發亮的石階上,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這幾天趙長河軍的反應,一邊不停打量著坐在屋裏那名中年文士的表情。“收到那封信後,趙長河果然加強了蒲州與解良的兵力,甚至連他自己也跑到了河東坐鎮。雖然他嚴密封鎖了幾大渡口,不過細作早已派入,等他發覺時,哈,根本已經無力回天了。”
那名中年文士大約四十來歲,身上的衣服顯然已經有了不少年月,甚至有幾個地方已經磨出了幾個小窟窿,不過卻洗得極是幹淨。與劉虎的熱情相比,那中年文士的表情卻顯得冷淡多了。從劉虎坐下開始,他幾乎都沒有抬頭看劉虎一眼,自顧著桌上的一盤棋。他對麵的座位卻是空空如也,顯然他的對手隻是自己而已。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呢?”看對方沒有反應,劉虎卻沒有絲毫不快,語氣中更是極盡恭敬。
中年文士捏著一枚棋子,似乎在苦思著該下到何處,幾次欲放下,都收了回來。搖了搖頭,顯然遇到了難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劉虎眼神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趙長河統兵一世,卻是膽小如鼠。聽說這次不僅他自己坐鎮河東,還派出其首席謀士朱時俊親自前往蒲州督戰。軍務大事,他竟然推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謀士,你說好笑不好笑?你等著,不出三日,我就把這個抓來陪你下棋,你這樣自己跟自己下,多沒意思。”
聽到朱時俊這三個字時,那中年文士的表情不由起了一絲變化,再不複之前的平靜如水。“啪!”猶豫了許久的棋子終於落下,那中年文士終於轉過頭來,略有些不屑地說道:“三日?你能用三個月時間從他手裏奪過蒲州就算不錯了。”
“有這麽厲害嗎?”劉虎臉上浮著故作誇張的神情,極是懷疑地問道:“不出一個月,我的細作便會聯絡軍中的將士倒戈。趙長河的主力全是出自京畿,說不定我隻要坐在馮翊,自有人把他的人頭給我送來。”並州一戰,劉虎並不想大打。並州的軍隊並不是真心歸附趙長河,更何況他在其中的中低級將領著還有著不低的威望,比起當初的關中叛軍來說,招降他們的可能還要來得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