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知县大人!”
“不必客气,天策,明天来县府书房读书吧。”
啊?
余天策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正是他期盼的事!
只是没想到,曾钰会主动邀请他。
听着很平常,但却是十分难得的事。
考过秀才的人,基本上都会进县学或者府学读书,直到考中举人,才算是“毕业”。
但也有不少秀才,不想继续考下去了,便每年同百姓一样,需要服一个月役,帮公家修城站岗。
而县府书房,不同于县学。
县学的教书先生,基本上都是举人,县府书房可是县令亲自教!
本来,余天策都放弃这个想法了,因为他的排名在最后面,说什么也不会轮到他。
没想到,运气就这样来了?
余天策心扑通扑通直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八姐夫王川,秀才都考过四年了,年年端午诗会竞争进入县府书房的名额,年年都灰头土脸地回去。
他破格录取!
八姐夫王川,还炫耀啥?
逗比岳父,还嘚瑟啥!
见余天策有些发呆,曾钰笑着问道:“怎么?看你的表情,不想当我的门生啊?”
“想!当然想!”余天策躬身作揖。
哈哈哈!
曾钰抬手,将余天策扶了起来。
“明日未时来县府,要从县衙的后边进,知道吧……”
“知道!”
“那行,好好弄工厂吧。”
说完,曾钰和秦霄上了马车。
临行之时,曾钰撩开窗帘,交代道:“天策,你只管生产,销售不需要你操心。剩下的时间,你就专心读书就好。”
“遵命,大人!”
曾钰转头,又看向总甲和两名百夫长:“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配合好他,弄好铅笔工厂。”
总甲,两名百夫长躬身作揖:“遵命,大人!”
有二百兵士,建设工厂就是快。
两天之后,整个铅笔工厂,便用黄土垒出了一圈围墙。
五十几个乞丐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纷纷表态,自己攒够了钱,要在城中买一套房子,或者,在城外盖一处房子。
余天策调整了生产模式,这样将自己捆在这里,生活根本提不上逍遥,完全变成了一个社畜啊!
还是听从沈静的建议,将乞丐们分成五人一组。
工厂共有十个炉子,任命十个伍长带领其他人生产铅笔,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
不仅如此,余天策还提出了统计制度。
也就是每月生产铅笔最多的一组,伍长会获得十文钱奖金,其他四人获得八文钱。
听上去并不多,和余天策一幅画卖几十两,甚至上百两差的很远,但要知道,在码头扛包一天,不过也只有五文钱,薪水并不低。
这样一来,余天策才算托管,偶尔来看一眼,给出技术指导就行。
回到家时,已经黄昏了。
沈静连忙迎了出来:“郎君,爹下午来了,听说我们买了姜家宅子,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宴会,又是宴会!
沈家啥事不多,宴会挺频繁。
余天策倒是不讨厌这种活动,可是他烦几个姐夫跟他炫耀啊!
“带些什么礼品好呢?”
沈静从陈清手中接过绢布,慌忙地说:“郎君,就带这个吧!”
那两匹绢布,可是洛阳的上好丝绸,上回沈静要拿都没让。
可转念一想,现在与之前不同。
别说是洛阳的丝绸,就是东洋的和服,鲁源也能弄回来。
沈家,正堂。
超大的圆桌,沈康坐在正中,两位夫人坐在左右,八个女儿八个女婿分别就坐,余天策和沈静坐在了最外侧。
沈康提起一杯,皮笑肉不笑的说:“来来,恭喜彪子考过秀才,虽然名次不咋地吧,不过,也连滚带爬地进去了!还坑蒙拐骗弄到了姜宏的宅子,值得庆祝一下!”
余天策听着,脸就黑了下来。
这沈康,真是记吃不记打呀!
能好好说话,说得咋就这么不好听呢?
就像这个女婿,是垃圾堆捡来的一样!
可刚想开口反驳,沈静便掐了一下他的大腿,而后端起酒杯:“谢谢爹,谢谢姐姐、姐夫们。”
余天策仰头看天,苦笑感叹。
要找就找独生女,这个家是真闹顶啊!
不多时,十几坛就喝没了。
这时,又轮到贯有的环节,岳父吹嘘完自己后,八个姐夫也上场了,开始吹嘘起自己来。
唯独七姐夫郑赐,这次聚会要低调很多,只是教余天策一些乡试注意事项,其余并没有多说,可能是数学题没算出来的缘故。
八姐夫王川,提起酒杯说:“彪子,通知你去县学读书了吗?”
余天策微笑,摇了摇头。
“也是哈,你刚成为秀才,县府还没统计过来人数。过两天,县衙要组织一次文会。四年前,我过院试时候,县令出过一道题,让每人做一首诗……”
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苦笑摇了摇头:“诗写得好,就能进县府书房。今年端午诗会,我还要争一下!你肯定不行,竞争力很大的。”
去!
余天策这才听明白,王川也是炫耀自己,贬低别人。
该不该告诉他呢?
你连续参加三四回诗会,每一次都被淘汰,老子是破格录取的,还有脸在我面前炫耀?
然而,一想到众人的嘴脸,余天策到嗓子边的话又压了回去。
若是说出他被县令请进书房,岳父和八个姐夫,肯定是一顿无情嘲笑,打死他们都不能信的。
那就不要解释,明天,让他们看事实。
酒过三巡,二人离开沈府。
明亮的月光下,沈静满脸幸福地挽着余天策胳膊,娇声说道:“郎君,你今天表现得真好,人就该这个样子,无论别人说什么,就笑一笑,让他们炫耀呗!”
呵~
这个小娇妻,倒是与世无争啊。
然而,就是这时。
二人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彪子,过几天烟花文会,县里今科秀才都要去。县令会选两人进入书房做他的门生,你要努力啊!”
嗯?
余天策回头看去。
看清来人的脸时,余天策不禁皱紧了眉头。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