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巨大的画卷徐徐展开,水墨丹青这个词第一次在众人眼中有了生命,因为它“动”了,活了!
只见画卷中群山巍峨中一峰独秀,山脊上郁郁葱葱的“植物”欣欣向荣,越发茂盛,向阳而生。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毛笔从天而降,几笔落下,一道瀑布悬空而生,“水流”湍急,顺势而下。
就在众人以为毛笔又要落下的时候,瀑布流经区域,墨色渐渐变淡,先是出现一抹淡绿,然后是茶绿,继而是水绿,最后是草绿。
绿色开始星星点点地蔓延到卷中群山,伴随着出现滴滴粉色。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一朵朵梅花映入眼帘,它们抖了抖身姿,开得愈发热烈。
节目名《春生》!
而这时,一直悬空的毛笔再次从天而降,一笔落下,画面陡变。
灯光亮起,一群青衣女子水袖一甩,跳起舞来,衣袂蹁跹间,脸上朱唇轻点,与额间淡淡花钿相应成景,一俯一仰之间,媚色倾城。
观众嗨声顿起!
“天啊!这构思真是绝了!”
“舞蹈也好!”
“看来大场面,还是得看春晚!”
“今年的春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绝色倾城!”
“这开场绝对是历年之最!”
“这高科技与真人结合的真是牛!”
“靠!我就想知道这得多少钱啊!是我这种人瞟得起的吗?”
……
跟台前的视觉盛宴相比,后台简直是杂乱无章,但却乱中有序。
看着后台忙忙碌碌的人们,韩逸默默地在休息室里找了一个角落窝着。
没错!
窝着!
但又不敢真窝,一怕弄皱衣服,二怕弄乱发型,一颗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像是踹了一窝兔子,七上八下的。
晏柏跟在韩逸身旁,寸步不离。
两人小声唠着嗑,纾解着紧张情绪。
“晏柏,春晚开始了吗?”
“嗯。”
“晏柏,我有点儿紧张。”
“嗯。”
“晏柏,我能稍微眯一下不?”
“嗯……不!你—不—困!”
“行、行吧,那……那我再坚持坚持?”
“嗯,坚持吧。”
“晏柏,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呀?早死早超生,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
……
呦呦惊讶地张大小嘴,一双大眼瞪得圆滚滚的,一双小胖手使劲儿抱住安爸爸的脖子,惊呼出声:“安爸爸,花花没啦!”
“嗯~”安瑾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小家伙的后腰,温声道,“改天带你去老宅折梅,想折多少折多少。”
“好~~”小呦呦笑嘻嘻地应下,顺带送出一个爱的贴贴,小小声道,“这是新年礼物哦~~”
安瑾矜持地点点头,嘴角扬起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安老爷子见此眼馋地动了动嘴,低声嘟囔道:“臭小子,借花献佛玩的可真溜,那可是老子的梅花树。”
安谦闻言,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撇了撇嘴。
……
随着开场舞结束,六位主持人踩点出现!
三男三女,成双成对。
“全国和全世界的观众和听众朋友们,你们好!”
“我是主持人连煊!”
“我是主持人方缘!”
“我是主持人师蔓!”
……
经过主持人们一系列的吉祥话之后,今日的春晚迎来了它的第二个节目。
歌唱类节目!
歌曲:《如愿》
作词:韩逸
作曲:韩逸
演唱:蓝凌
电视以及网络上看直播的观众们都看到了,屏幕上的这几行字,有人因为蓝凌而激动非常,同样也有人因为韩逸二字欢欣雀跃。
紧接着,蓝凌一袭淡妆,一身白色长裙,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她举起话筒,柔声献唱:
“你是遥遥的路
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
走在你的眼眸
……”
不得不说,有人一开口就是满腔浓情,一声轻哼,抵得过千军万马。
现场很多观众闭眼倾听,享受着这难得的遇见。
要说演唱效果,现场永远最撼人心的,而直播则是要在此基础上大打折扣。
但事实证明,“折扣”后的歌声动人依旧,完全阻挡不住观众们的热情,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快到飞起。
“天啊!我竟然从娓娓浅唱中听出了心颤!”
“蓝凌!我的女神!绝对的有生之年系列!”
“我愿活成你的愿……,泪目了!”
“我只能说太好听了,一发入魂……”
“天后不愧是天后!瞬间拉高了春晚格调。”
“眼疼,想起了某个最爱我的人,我也爱您。”
“愿祖国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您好!……我很好。”
S市,某小区。
小夫妻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春晚。
胖子也就是张海洋,一边搂着媳妇,一边笑得满脸灿烂。
“茹茹,看!这是我兄弟……写的!”
“哼!你小子得意什么!这还是我偶像呢!”
“我兄弟写得就是好!就是听得我心里难受。”
“嗯~,其实……其实我也有点儿想哭~”
……
又是一年春节到了。
老张头伸出颤悠悠的左手搬起一个小马扎,循着光亮向前凑去,左耳贴近电视机,想要听听节目。
可他听了许久,也没听见声儿,忍不住嘴上开始嘀咕。
“该不会是电视坏了吧?可上回明明听见声儿了呀?难不成我左边这个耳朵也不好使了?”
他抬起左手,正要给电视一巴掌。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老张头嘿嘿一笑,摸索着坐回去,嘴上咕哝一声:“原来是个女娃娃呀!”
结果刚坐下,一道嘹亮女声传来: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
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
像你深爱的那样
……”
老张头嘴角的嘿笑霎时僵在脸上,寸寸皲裂,本就小的一双眼变得更小了。
他涩声呢喃着:
“老班长呀,小张现在成了老张头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眼也瞅不清了,不过我替你听着了,孩子们呀,再也不用打仗了,好着呢,他们还念着你们呐,你记得告诉他们一声儿。”
说着,他伸手拿起右侧空****的袖管捂住了脸,一双瘦弱的肩膀颤了又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