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時候我想起來一句電影台詞：“我以前以為一分鍾很快就會過去，其實是可以很長的。（《阿飛正傳》）”既然一分鍾可以很長，那麽10分鍾則近乎永恒了。進入刹車倒計時還有29分鍾，舷窗外的火星已經能看清紋路了。
“我好了。”林朋揉著臉走出了臨時準備的電磁隔離室。
“都說了什麽？”
“同步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什麽時候開始？”
“馬上。”
“我去準備。”
“等等，我也想做個試驗。假如這宇宙裏真的隻有人類，那麽當我和你同時閉上眼睛的時候，這宇宙就不存在了。這試驗從沒有做過。”林朋見我要插嘴，打了個手勢繼續道，“因為你是我的一半，而且有全人類的意識之海，也是個強觀察者，所以你也得徹底關閉5分鍾。”
“有趣，有趣。”
5分鍾的時間對我來說隻是一閃而過，因為關機了我也不會做夢。閉眼睜眼之間能有多久？醒來後，林朋還在，飛船還在，宇宙當然也在。
“看來這理論是錯的，或者還有其他生命體。”
“隻能是這個解釋了。”
“可以上傳了？”我有些迫不及待。
“我變卦了，還不小心搞壞了刹車係統。”林朋指著身上的油汙。
我迅速檢查係統，他沒有說謊。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跟咱爹對話了，他說意識之海裏還沒有被整合的意識個體有不少後悔了，想回去。你瞧，人類就這樣反複無常。”林朋聳了聳肩回答道。
“你想搞掉我？現在我隻是跟地球上的硬件有些延遲，但不會死掉。”
“但延遲會越來越大，終有一天當延遲足夠大的時候，意識之海裏的人就得救了。”
我低估了完整的我，但脫離意識之海的人類，能收拾得了現在的局麵嗎？按照現在的飛行速度，至少要等到5年之後意識之海的係統才會崩潰。那時，係統默認已經發射了數億個意識備份。或許幾百後，外星人終究會找上門來，是善是惡，答案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