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北魚的晚安記

鄉關何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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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黃河幾字彎,再沿719縣道向西,這條路我走了無數次,沿途撒了紅色喜字,“是一件好事。”開車的父親心情不錯,“結婚當然是喜事啊。”我有些詫異,“這叫入關。”這裏沒有關隘,但我並沒有反駁他。

倒是想起了“日暮鄉關何處是”。

兒時在故土以外讀書,學校的校醫室裏的老校醫曾經做過赤腳醫生,對我格外親切,校醫室裏有淡淡的草藥味,常戴一副老式框架老花鏡寫藥方。

我逃了晚自習待在校醫室裏,他喜歡拍著我的腦袋問我:“小姑娘,你來自哪裏呀?”我一臉驕傲的告訴他:“我來自xx。”

校醫生的眼神透過鏡片亮閃閃的,他更開心了,“那裏呀,我以前走南闖北的時候還去過,好得很!”

鄉關,就像結發夫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永遠承載著最美好的夙願,永遠似燈火般可親。

剛會寫作文那會兒,我在作文裏寫:我的家鄉是一個有綠水青山,鳥語花香的地方。

長大後才發現,故鄉的山不那麽青,水也不充沛,那片土地年複一年與日光為伴,同風雨休戚,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子民。

那我懷念它什麽呢?在無數次輾轉難眠的夜晚,腦海裏總會浮現出,站在家門口,極目遠眺,遠處那在蒼天下矗立,在雲霧間繚繞的山巒。

我們的文化裏講究一個“根”字,所謂根大概就是兒時用來依靠,成年用來牽掛。

小的時候我們以腳步丈量故鄉的土地,成年後我們以腳步丈量故鄉之外的土地,美景應有盡有,卻始終比不過內心的那一處牽念。

山還是從前的山,植被稀少,淺淺一層綠色鋪在上麵,山頭並不高聳,和丘陵交錯層疊,像是女性平躺著**出來的**,飽滿和圓潤都披上了柔軟的姿態。

站在秦漢古城舊址旁,父親伸手比了比一人多高的土牆說,數千年前,這裏也是一座城,有人熱熱鬧鬧地生活著。說是古城舊址,其實就是一個用土牆圈起來的四方形區域,土牆年久斑駁,有的坍塌,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是城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