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北魚的晚安記

有些日子很糟糕,但我們並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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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常常懷念沒有疫情那幾年的生活碎片,日子雖然有迷茫,但並不令人覺得堵塞和厭煩。飛鳥掠過高遠的天空,停在高壓電線上,站成音符,生活的每一天都在奏樂。

大學門口永遠不斷往複的18路公交車,學生們擠滿車廂,我也在其中,每個人都不戴口罩,左肩摩擦右肩,公交司機一路爆粗口,把車開得飛快。

隻是再快的車,也開不進個體當下的人生,那些在當時看來平平無奇甚至覺得無聊的日子,現在竟覺得想再經曆一遍。

和雪碧打電話,她邀請我明年夏天去錫林浩特,這個邀請砸進我最近不斷停擺的生活裏,像顆棱角分明的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讓我覺得正在吃的早餐麵包都帶著青草香味,經曆過一些人生的顛簸轉折後,那些日子讓我覺得鮮活。

雪碧說:“你知道嗎?你是我身邊唯一一個幫我完成小時候夢想的人。”

還記得讀書哪會兒,我和雪碧躺在我們兩戶人家居住的大院裏,地上襯著的紙殼硬硬的,我們對未來的描繪卻無比柔軟。

我們想以後住進同一幢樓房裏,像電視劇《粉紅女郎》那樣的生活,一樓休閑,二樓休息,在臥室地板鋪上柔軟的白色毛絨地毯,寫我們喜歡的文字,夏日的陽光照進十四歲少女的幻想,成為一種嘉獎。

這一寫,我就寫了許多年,從一腔熱血到佛係寫作,如果不寫點什麽,我的生活,就像媽媽手中的毛線,繞來繞去,反反複複,織出來的樣子別無二致。如今,我一直在思考轉型寫作內容,卻遲遲未動手,我欣喜於此,也痛苦於此。

我也想過,徹底的放棄寫作吧,我寫得很糟糕,寫出來的文章沒有水準,也沒有多少人看,不如認真投入到生活中,斬斷那些敏感的觸覺,殺死骨子裏多秋的文人情懷,做一個徹徹底底融入生活接地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