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钥匙插进锁孔,来回鼓弄了半天,才拧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咳嗽两声,手指在墙壁上摸索了几下,才按下了开关。
昏暗的灯光下,一间逼仄的地下室缓缓露出模样。
房间一角放着一张狭窄的木板床,旁边是一个旧柜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铅灰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张性感女星画报,旁边还写着一些诸如“必胜”“坚持”的标语,像垮掉的妆容,大片大片地脱落。
当目光落到房门对面墙壁上的时候,心忽然一阵紧缩:那里竟然有一个黑洞!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挪步上前。
仔细一瞧,我才发现这是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管道口子,黑黢黢的,不时向外排泄着腐味。
我失落地收拾起了房间。
当我打开柜子的时候,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我本能地闪身,险些坐到地上。
那竟然是一只体形硕大的老鼠,径直钻进了墙壁上的管道里。
我气急败坏地对着管道口子一阵臭骂,以泄心中怒气。
这地方不仅潮湿阴暗,还有老鼠出没。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入住的第一夜,我便被窸窸窣窣的老鼠声吵得彻夜未眠。
我拉开灯,看到管道口子处聚集着几只交头接耳老鼠。
即使看到了我,也无丝毫恐惧,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的房客,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
老鼠们仍旧发出吱吱的叫声。
我不禁怒火中烧,随手拎起一只罐子丢了过去,罐子径直飞进了管道,它们非但没有逃窜,反倒更加猖狂地叫唤起来。
这时候,管道里又钻出来几只老鼠,齐齐发声,尖利刺耳。
这群老鼠是故意的,它们在作弄我!
我继续攻击着它们,引来的却是更大的声音灾难。
几个回合下来,我还是投降了。
我静静地坐在木板**,死寂地凝视着它们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却无能为力。
那个管道口子里甚至还会溢出轻微的风声,并且夹着一缕缕隐秘的笑,湿湿黏黏的,让人不舒服。
次日一早,我便找到房东,想要调换房间。
他甚至没有抬眼看我:“在滨北,你给的那点钱,能住上现在这间地下室已经不错了,竟然还嫌弃房间里老鼠,你以为你是什么?”
我的脸憋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片刻,他终于抬眼瞄了我一眼,冷漠地说:“你无非也是一只老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