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五年前,東閩市的藍天廣場,曾有一個小男孩向你求救!”他的這句話將我瞬間帶回了五年前。
那時,我正和新婚不久的丈夫在東閩市遊玩。
我們走到藍天公園時停下來休息。
當時,公園裏人不多。
就在我和丈夫親昵的時候,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姐姐,姐姐,我要找媽媽,我要找媽媽……”
那個孩子死死抓住了我的袖子。
我有些不悅,抬眼的瞬間,一個中年婦女跑了過來,見他抓著我,便責罵道:“航航,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快跟媽媽回家。”
那個孩子卻道:“我不回,我不回……”
他似乎很排斥那個女人,眼中充滿恐懼:“姐姐,姐姐,我要找媽媽,我要找媽媽……”
那個女人又道:“真是不好意思,孩子剛才嚷嚷著要吃冰激淩,不給他買,他就亂跑亂說,你們別介意!”
“沒什麽。”我不耐煩地說,“小弟弟,快跟你媽媽回家吧!”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她不是我的媽媽,她不是我的媽媽……”那個孩子仍舊死死鉗著我的胳膊。
“這孩子,又胡說,快跟我回家!”那個女人將那個孩子搶了過去,他哭鬧著,死死抓著我的袖子,甚至將我袖子上的口子扯掉了。
“姐姐,救救我……”他發出嘶吼聲。
丈夫想要起身,卻被我阻止。
“你快和你媽媽回家吧,真的煩死了!”我很氣,最後將那個孩子的手推開。
那個女人一麵道歉,一麵抱著那個哀嚎的孩子離開了。
當時我很氣憤,想著哪裏來了一個瘋孩子,把我的新衣服都弄壞了。
現在想來,那個孩子和秦朗真有幾分相似,隻是剛才出門時我一心都在這件事情上,忽略了這些。
“你……你就是當我抓住我的孩子?”我顫抖著問道。
“看來你的記性還不錯,我就是那個孩子,當時我被人拐走了,被送到了那個女人手裏,我趁她不注意逃了出來,向你求救,你卻不相信,阻止你丈夫幫我,反而幫了對方,真是可惡!”
“所以你就……”
“沒錯,所以我就以眼還眼,將你的棟棟也帶走!”他的語氣越發冷峻了,一寸一寸侵進了我的心肺。
我不知道這幾年他被倒賣了幾次,又經曆些什麽。
總之,應該都是痛苦的,不願回憶的。
如今他也被同化了,進入了那個罪惡的團體,成為其中一員。
“有什麽你衝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他咯咯笑了兩聲,笑聲中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無奈和悲傷:“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甚至將我父母的樣貌都忘記了,卻獨獨記住你的樣子,我一直在尋找你,當我和老廖在報紙上看到你照片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哀求老廖,要她配合我演一出戲。其實,我們早就可以趁你母親不備偷走孩子,但是,我感覺那麽做太無趣了,我要送你一個驚喜,送你去高峰,再讓你跌下。”
這個解釋好冷。
“再見了,親愛的楊柳姐姐。”
“求你,求求你,不要掛,不要掛……”我知道他要掛斷電話,死死哀求著。
“再見。”最終電話還是被掛斷了,我心中的希望也在那一瞬全部消失殆盡。
那一晚,縱是我報了警,找遍火車站和汽車站,但是從這裏向外發出的火車和汽車太多了,這麽做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母親的手機則是在一個垃圾桶找到的。
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母親被打昏了,應該是秦朗做的,我看到了那個輪椅和毯子。
在桌子上,那張棟棟笑容燦爛的照片前,我看到了一枚扣子,正是當年秦朗從我袖子掠去的,一同被掠去的,還有獲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