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灰仙，似乎想给胡阳喘息的机会，依旧趁热打铁，彻底的捏碎了胡阳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只见灰仙淡淡地说道：“用人类的一句话来说，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而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果然人类所学的东西，真是让我受益匪浅，不仅如此，我终于体会到了巧用人心的妙用。”
噗……
胡阳终于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吐出来的血液，呈现出黑红色。
他浑身抖如筛糠似的颤抖着，吓得李志峰不自觉地松开了他，没了李志峰的制约，胡阳身子俨然像是触电似的，一边颤抖一边吐血，看样子彻底没救了，“不，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假的，这是假的。”
胡阳每喊出一个字，就会剧烈地吐血，满身是血的他，样子及其恐怖。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
整个人像是发了失心疯一样，不停地胡乱挥动着手臂，嘴里依旧大喊道：“灰仙，我要撕了你，你出来，别想着给我躲着，赶紧滚出来，滚出来啊。”
胡阳越是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吐出的鲜血也更多了，剧烈的抽搐，让他好几次差点晕过去。
“旺，旺哥，胡阳是不是疯了？”见我不说话，李志峰接着嘀咕道：“疯就疯了，眼睛还瞎了，真可怜啊。”
“小子，你好像没能保住他啊，桀桀桀……”灰仙无情地嘲讽着我。
我一时无语凝噎，我想过很多种保住胡阳的方法，也预想过灰仙陡然发难，也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种可能的结果。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胡阳最终的结果竟然会因为气急攻心，变成这样的结局。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言可畏，杀人于无形。
我似乎理解了很多经不住网暴而选择轻生的人，那种期望变成失望，失望最后变得绝望和无助的落差感。
胡阳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兴奋言于溢表，似乎能立即主宰一切，而灰仙就是利用了情绪的最高点，瞬间把胡阳推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从天堂到地狱，仅仅只需要一场戏，以及几句话就足够摧毁胡阳。
而现在，灰仙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比人做的更加老练。
想想也挺可悲的，胡阳为了月亮湖的灰仙，不惜早早地布下了一盘大棋，哪怕以这么多人的性命为棋子，也在所不辞。
可到头来呢？
胡阳最终的结果却是被他算计已久的智谋给拉下了神坛。
也因为这样，导致他疯了。
害人者人皆害之。
“旺哥……”李志峰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好几次想张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知道他想让我救救胡阳，李志峰本质是善良的，就是有时候脾气暴躁了点，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却没办法救胡阳，我直言不讳道：“心病还得心药医，我就算救得了他的发肤，却无法救他支离破碎的心。”
李志峰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我看着凄惨的胡阳，不由得摇了摇头，很显然，这一次博弈，我输了。
灰仙不止修为高，而且还是个善于用计谋的仙家，不费摧毁之力就能毁了一个人。
不得不说，就冲这一点，灰仙就是个难缠的对手。
沉默一瞬间，我直勾勾地看向灰仙，一字一句道：“上仙好计谋……”
修炼不易，没人会拿清心寡欲修行了一辈子的修为做赌注，来确保不被天道惩罚。
但还有个问题，我没想通，既然灰仙早就预料了一切，计谋好了一切，那为什么还要上演苦肉计？
它上演苦肉计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引我入局？
如果是为了引我入局的话，那为什么单单针对我？
也不怪我这么想，因为灰仙明明可以用言语击碎胡阳，但它又为什么还需要跟我博弈？
引我入局，跟它对峙？
这完全说不通吧。
我跟它非亲非故，而且毫无交集，它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针对我，对它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看不惯我要力保胡阳吗？
可之前并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接二连三的问题，再度让我陷入了怀疑，“这场博弈，你拿着胜利跟我比试。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引我入局，恐怕只是为了坏我道心？”
灰仙愣了一下，也没认可，也没否定，只是狡黠地冲我一笑：“你确实很聪明，也善于思考，先让我卖个关子。”
我直接无语。
随即看向胡阳，心里竟然升不起一丝可怜的意味。
他现在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现在的他，彻底疯了，比死还痛苦万分。
常言道，死了一了百了，可偏偏胡阳死不了，为了所谓阴山派的辉煌，彻底沉沦。
“你……可怜他？”灰仙冷冷地看了胡阳一眼，淡声问。
我摇摇头，“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现在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亲手杀了他，这种生不如死的报复，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过瘾。”灰仙昂首挺胸，似笑非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是你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吗？”
这话，我竟然无言以对。
灰仙说的没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正好是灰仙对胡阳的报复吗？
灰仙的精明，让我也有点束手无措。
说实话，跟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对事，那绝对是一件恨头疼的事情。
别看灰仙被镇压了整整三百年，智商却没有倒退，相反还像个老谋深算的智者，但我相信，灰仙并不仅仅只是我看到的这样，它的本事，或许才是被人忽视的地方。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上仙，这场你跟我的博弈，你赢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灰仙引我入局，直接就冲坏我道心去的。
我没理由不承认，也完全没必要遮掩失败的过错，因为这事对我来说，确实是直击内心的一次博弈。
灰仙完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让我差点陷入其中。
一旦胡阳死了，我道心肯定要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