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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趴在櫃台上發呆,右手托著下巴,大概四五個小時了。
最近她總是這樣,動不動就發呆,眼睛一眨不眨,沒有聚焦,好像一隻瞎子。背後還給自己掛了一副書法:認真發呆,請勿打擾,吃飯叫我,出去玩也叫我。
“她在幹嘛?”許願問我。
“發呆。”我放下手裏的迷宮拚圖說。
“哦。”許願似乎是獲得了滿意的答案,走到冰箱前去倒牛奶。
“超憶症除了一大推麻煩,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像放電影一樣回憶過去,每一個細節,每一次事件,每一種情緒。如同身處IMAX影廳,音效立體環繞,畫麵真實無比。”
“哦。”許願對我的補充答案一點都不感興趣。
“你猜她在回憶什麽?”我湊過去問許願。
“自己進去看不就知道了。”
“偷窺人家隱私,不好吧。”
許願白了我一眼,“別裝,是誰三番五次偷窺我的記憶?”
“這不是沒成功嗎,頂多算偷窺未遂,沒構成事實。”
許願沒理我,我繼續說,“再說了,我那樣做是有原因的,你有秘密,而且是關於我的秘密,你不肯告訴我,我隻能自己探尋。”
“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有些事情不該發生,發生了,難過;有的事情刪掉了,如果再找回來,更難過。”
“我不該知道嗎?”
“不該。”
“有一天我會知道嗎?”
“不知道。”
“謝謝。”我看著許願離開的背影,突然感到莫名的沮喪。
所有人都有秘密,所有人都有好奇心,所有人也都有窺探欲,但是,這些都需要買單,至於付什麽樣的代價,各有不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隻要是代價,必然是慘重的。
我走進吧台,到王也身邊,模仿她的動作,右手托住下巴,如同兩尊雕像。
“我進去找你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