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最後一支煙抽完,說:“嗯,大概就是這樣,你信也好,不信更好。”
“啊?”我已經完全沉浸在故事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後來怎麽樣了?”
“沒什麽後來。憐草死了,陳澍澤死了,李川的病沒有治好,也死了。”
“那顆柳樹呢?”
“它當然被恒發集團的人毀了。從那之後,政府就禁止了植物意識的研究——我們還沒有準備好跟具有自主行動能力的植物在同一顆星球上相處。”
我看了看天色,昏黃色的天空下,已經有暮色沉下來。幾隻晚歸的鳥在天空掠過,秋風起落,黃葉卷行。
“今天打擾了。”我站起來,同老人告辭。老人擺擺手,倚在樹旁,把眼睛閉上了。
我轉身離開,許多樹葉在我腳下摩挲著。周圍的墓碑在一片蕭瑟秋風中靜默地站立,如同在仰望秋空。
快走出墓園時,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為什麽老人會知道得這麽詳細呢?
轉過頭,我看到了老人倚在樹上的身影。他兩鬢斑白,佝僂著身子,一動也不動,似乎在倚樹而眠。而柳樹光禿禿的枝條輕輕揚起,在老人背上拂過,像是在給予安慰的老友。
我頓時明白了什麽,笑了笑,轉身走出墓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