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在家裏想了很久,最終把陳澍澤的名字從名單上劃去了,然後他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紙簍。
憐草死的時候很幹淨,隻有脖子上一道勒痕,沒有淩辱的跡象,而家裏的財務也分毫未動——不為錢不為色,憐草也沒有仇家,那麽,唯一能解釋的,隻有自殺了。
而自殺的原因,隻能是自己的負氣離開。
想到這裏,李川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叮鈴鈴”,正痛不欲生時,電話響了。李川掙紮著接起話筒,微弱地說:“喂?”
“是我,”裏麵傳來陳澍澤充滿磁性的聲音,溫厚低沉,“你還好吧?”
“嗯,有事嗎?”
“上次你走後,我想了很久。我和憐草雖然認識得不多,但頗為投緣,所以我想盡一點人事,聊表心意。她生前說,最希望的就是你的研究有突破,我剛在董事會提交了一個項目——我想給你的植物學研究投資。”
李川搖搖頭,隨即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說:“要是以前,我肯定很高興,但……但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再繼續研究了。”
“別這樣,”陳澍澤說,“憐草離開了,但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我知道你很看重你的工作,這肯定也是阿芷的夙願。我明天到你的研究室,商量一下具體細節。”
李川還沒有回答,電話就掛斷了。
第二天,李川來到實驗室,還沒進去,就感覺到了裏麵的奇怪氛圍:同事們都圍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一邊竊竊私語,一邊踮著腳朝裏麵看。一看到李川來了,他們又散開了,目光各自不同,有豔羨有不屑也有漠然。
李川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走進實驗室,果然,在裏麵看到了西裝革履的陳澍澤。
院長也在,正給陳澍澤講解研究機理,見李川進來,連忙說:“來,阿川來得正好,這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