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瓷

九 阿瞳的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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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瞳是背后的凶手,但又是什么原因,让她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我叫阿瞳,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

自从那次在窑里看到那截断手后,我和虎子回家都大病了一场,村里的医生说我中了邪,母亲吓得到处找神婆给我叫魂儿,后来在父亲的阻止下才不得不作罢。

后来父亲就失踪了,等我长大离开小村庄后,母亲才颤抖着告诉我那未知的一切。

我来自一个传统的瓷匠家庭,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匠人,但我的家族一直掌握着一项奇怪的技术,后来我才知道那便是鬼人瓷。窑厂后山的那片乱葬岗,就是父亲炼制鬼人瓷的原料产地,据说大大小小的坟墓都被父亲扒光了,也没能炼出上好的鬼人瓷,后来父亲把目光转向了活人。

自从村里少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后,母亲起了疑心,终于在她的追问下,父亲道出了个中原委:鬼人瓷作为一种祭祀用品,上千年间已鲜在民间出现,但这种以人骨为胚的制瓷技术颇为诱人,据传可以将美貌的女子融于瓷胎中,也就能享受到美女的肌肤和触感,鬼迷心窍的父亲沉迷于这项手艺,竟将母亲也冷落了。

那晚和我虎子看到的便是未完成的鬼人瓷,那只不知名的断手,想必就是村里那几个失踪的女孩其中之一吧,由于烧制鬼人瓷需要人的左手,因此那几名女孩估计早就被父亲杀掉了。

父亲逃亡之后,母亲一直对此事保持缄默,直到我离开家乡,直到虎子死去。

我深爱的虎子啊,竟然死在一片建筑工地上,因为早几年出去打工的原因,虎子一直在城里等着我,没等到我嫁到城里去,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而那个狠心的老板竟然一分钱也不愿赔付给可怜的虎子。

那人叫宋大龙,是我的仇人。

后来母亲在临死前告诉了我所有关于父亲的秘密,也将那枚未完成的鬼人瓷交给了我,据说那枚鬼人瓷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古瓷盅,聚集了不知多少亡灵,父亲在逃亡前就一直在完善它,直到鬼人瓷能让父亲感受到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的肌肤。

我拿到了它,第一次我就迷上了。

慢慢地我发现,鬼人瓷似乎能读懂人的内心,它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许在女人面前,它是男人,而在男人面前,它就是女人。我将虎子融进了鬼人瓷中,日复一日带在身旁,直到我遇见了现在的老板,胡蹇娅。

胡老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也许是受了父亲遗传的影响,我竟然也对她产生了非分的念头,我想把她也融进鬼人瓷里,这样虎子的存在就会显得格外真实,因为鬼人瓷一旦有了新人的骨骸,效力就会更加明显,这样我就能更加真实地感受到我深爱的虎子了。

而胡老板似乎是一个贪财的人,虽然表面上不怎么外露,但我能看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宋大龙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次他是一个贪婪的商人,在获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竟然开始附庸风雅地搜集起古董来,我想,这是我为虎子报仇的绝佳机会。

鬼人瓷可以读懂人的内心,准确地说是可以激发人的贪欲和恐惧,你贪图什么、恐惧什么,鬼人瓷都能知道,因此我每日对着它诉说胡蹇娅的贪念和惊惧,于是她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种对金钱的向往和对神鬼的恐惧,直到最后,我利用鬼人瓷让她产生了幻觉,是的,那个叫阿瞳的女人不就是我么,而那枚鬼人瓷,就是我给她的,她竟然以为是一个素衣女子卖给她的,甚至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女子对鬼人瓷难以割舍的举动也那么惟妙惟肖,殊不知那其实是她内心的贪欲所幻化的景象。自然,这一切都在我的设计之下,借助鬼人瓷的力量。

至于宋大龙,这个该死的家伙同样惧怕鬼神,但对女人却有着无比的念想,这正是鬼人瓷最大的作用,我将之前搜集到的几个女子的骨骸融入到它当中,没想到竟然生生地吓死了他。

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宋大龙家里的保姆,至于那些血液,不过是一些染色剂而已,我想警察早晚会查清楚的,而那时我早已远走高飞。

我杀掉了我的仇人,为虎子报了仇,同时也获得了一份丰厚的原料——胡蹇娅的左手,用她的骨骸制成的鬼人瓷,真令我陶醉。也许警察会看到我在火窑里焚化东子的痕迹,对不起,东子长得实在太像虎子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只能将他融进鬼人瓷里带走。也许警察最终会发现是我做的这一切,但那时我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那些神秘的事,他们或许根本无法解释,不过胡蹇娅,你真的很美,失去了一支左手还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残生,真的很残酷呢。

我不该穿着那件黑色的衣服来吓你,也不该用鬼人瓷吓唬东子,你们都是祭品,我已经深深为鬼人瓷着迷,或许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这本日志我会一直随身携带,也许有一天警察抓到我的时候,他们会觉得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可是虎子一直陪着我呢,直到我走向生命的尽头。

鬼人瓷是一个诅咒,美丽而残酷。

我无法逃脱,只能深陷其中。

或许和那些充斥着贪欲的人心相比,我是圣洁的。

预告:新的诅咒又开始了,原来一切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