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即將陷入黑暗,但舊金山南部碼頭區依然喧嘩一片。
和市區其他幾個碼頭一樣,這裏已經陷入混亂,到處都是試圖擠上船逃生的人,而在碼頭主要位置停泊的船隻則被戰車和軍人團團圍住,隻有拿出船票的人才會被獲準進入通道,而在另一頭的貨船泊位,一隊隊貼著政府標誌的汽車正在駛上碼頭,由船上的裝卸機械把車上的東西瘋狂搬上船去。
“膽小鬼!”“他們拋棄了我們!”“嘴上說得好聽,結果還不是先逃跑了!”“混蛋,我的兒子還在戰場上!”
人群中咒罵聲此起彼伏,不少人情緒激動地想要衝進封鎖線,卻始終無法越過機甲步兵們的攔截,有人試圖朝封鎖線內投擲石塊,但馬上就被警察用麻痹槍打倒,像拖屍體一樣拖到一邊去了。
“沒有用了,我們上不了船了。”約翰·霍爾特抱著三歲的女兒,臉色鐵青地站在碼頭邊緣。他們一家人根本擠不進陷入狂亂的碼頭。
“或許……我們應該再向南碰個運氣。”他的妻子梅麗莎低聲說,“比如說,去洛杉磯……”
“你沒看見那些運輸車都掛著洛杉磯的車牌嗎?連洛杉磯的官方車隊都在往這邊趕。”約翰回答,“我剛查了網絡新聞,聯盟軍已經從海路開始封鎖南部了,從洛杉磯那邊出海幾乎是必死無疑。”
“那……怎麽辦?”
“不知道,我要想想……”約翰苦笑道,“或許留下來也是個選擇?”
聯盟軍對西部的宣傳攻勢裏,“放棄抵抗的平民將重新恢複美利堅共同體公民的身份,不會受到任何迫害”一直是很重要的一條,事實上眼看上船無望,也確實已經有很多人散去,試圖在聯盟軍到來的時候碰個運氣。
但是梅麗莎搖了搖頭:“親愛的,別忘了我們都是俄勒岡大學醫學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