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果衣著不得體,維羅尼卡肯定會說我把她美好的夜晚全給搞砸了。記得有一次她就是這麽說的,當時我穿著百慕大短褲和拖鞋就去出席盛裝晚宴了。明天穿什麽好呢?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竟然忘記今天是星期五了,也就是去跟帕特爾醫生見麵的日子。直到媽媽跑過來我才反應過來。“我們15分鍾後出發。趕快去衝澡!”
帕特爾醫生的辦公室裏依然白雲朵朵,這次我選擇了棕色的椅子。等我躺好了,克利夫對我說:“你媽媽對我說這個星期發生了很多事情。你想談談嗎?”
於是我就把維羅尼卡盛裝聚會的事兒告訴了克利夫,我說自己的那些舊衣服都不合身了,因為我已經減掉了很多贅肉,除了弟弟最近送給我的隊服,我好像也沒什麽亮麗的衣服了。我還說自己感覺去吃晚飯壓力很大,我倒寧願找些時間單獨跟龍尼一起練練舉重,那樣我就不用去見維羅尼卡了,妮可說維羅尼卡不是什麽好人。
在聽我訴說的時候帕特爾醫生不時地點點頭,隨後他問我:“你喜歡弟弟送給你的新隊服嗎?穿上它你覺得舒服嗎?”
我告訴他我非常喜歡自己的新隊服。
“那就穿著它去出席盛裝晚宴吧,我保證維羅尼卡也會喜歡它的。”
“你確定嗎?”我問道,“要知道,維羅尼卡非常在乎對方在出席盛裝晚宴時穿什麽樣的衣服。”
“我確定。”聽他這麽說,我感覺好多了。
“那麽穿什麽褲子呢?”
“你現在穿的這件有什麽問題嗎?”
我看了看身上的這件卡其褲,這是媽媽幾天前從Gap專賣店幫我買的,她說我總不能穿著運動褲去見醫生吧。這條褲子看起來沒有老鷹隊的新隊服漂亮,但也還不錯,於是我聳了聳肩,我現在不用為穿什麽參加維羅尼卡的盛裝聚會煩惱了。
克利夫試圖把話題引向史蒂威·旺達,可每當他提到史蒂威·旺達的名字時,我都會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在心裏默默地從1數到10。
隨後克利夫說他知道我對媽媽不敬了,在廚房裏搖晃她,還在閣樓裏把她給打倒了。聽他這麽說我感到很傷心,我是那麽愛我的媽媽,是她把我從那個鬼地方解救了出來,她甚至不厭其煩地簽署了那些法律文件——不管怎麽說,我都沒法否認克利夫所說的事實。一種罪惡的感覺在胸中膨脹著,最後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我哭著把一切都告訴了克利夫,我想我哭了至少有五分鍾。
“你媽媽的確冒了很大的風險,她這麽做是因為她信任你。”
他的話讓我哭得更厲害了。
“你想要成為一個好人,沒錯吧,帕特?”
我點了點頭。我還在哭。我的確想要成為一個好人。我真想。
“我會把你的藥量加大,”帕特爾醫生對我說,“你可能會覺得有點兒無精打采,不過這有助於控製你的情緒,避免再出現激烈的爆發。你得知道,要想成為一個好人,你必須得身體力行,而不是僅僅有個想法就夠了。如果再出現情緒失控的情況,我可能就必須建議把你送回精神健康療養院了,你需要在那裏接受更深入的治療,那——”
“不,求你了。我會好的,”我飛快地說道,我知道,如果再回到那個鬼地方,妮可就不太可能與我重歸於好了,“相信我。”
“我相信。”帕特爾醫生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