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柴思事件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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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到拉伯洛的馬路在太陽下看上去是一條烏黑油亮、直線伸展的緞帶,陽光不斷反射在擁擠的車潮間,起起落落地閃亮著,像鑽石般發出光彩。很快的,空氣和馬路會變得阻塞不堪,沒有人再能悠閑適意,然後每個人都將不得不退回去使用鐵路,以快速便捷的工具換取縮短時間的旅程。人們管這叫進步。

凱文昨晚指出,隨著如今這樣快捷便利的交通,貝蒂·肯恩很可能在那個月的假期中到了澳洲新南威爾士的悉尼。這是個讓人駭異的想法,因為那隱含的意思是指:她可以是在從西伯利亞東北方的堪察加半島到秘魯之間的任何一個地方;而他,布萊爾,要證明的隻是當時她不在坐落於拉伯洛到倫敦路上的那棟房子裏。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晴空萬裏,如果不是替蘇格蘭場覺得抱歉,如果不是他跟凱文談了一席話,而且如果不是他截至目前為止進行得還算有點頭緒,他的心情也許會沉入沮喪的深淵穀底。自己會有一份同情蘇格蘭場的情緒,這是他最沒有預期到的。可他確確實實有。蘇格蘭場本來想全力證明夏普母女有罪,而貝蒂·肯恩的故事是真的——他們有充分理由相信夏普母女有罪。但眼前叫他們每一個人傷透腦筋的緊急要務是:想辦法讓《艾克——艾瑪》報因揭露貝蒂·肯恩而自食惡果:然而譏誚諷刺的是:他們唯一能達到那個目的的做法卻是證明她的故事純屬一派胡言。是的,它讓如此龐大、以冷靜著稱的警察總部感到挫敗。

格蘭特探長以其慣常的溫和有禮的態度接待他——事後他回想起來,那就像去看醫生一樣——而且相當願意把《艾克——艾瑪》報紙引來的信件轉給羅勃。

“不要對這些信件寄予太多希望,好嗎?”他帶著友善的警告說,“我們收到的信倘若有一封提供有價值的訊息,必定是從伴隨而來的5000封荒唐無聊的東西中撿出來的。繕寫信件是各種莫名其妙的人的宣泄管道,像愛管閑事的、遊手好閑的、變態墮落的、脾氣暴躁怪異的、以天下為己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