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市籠罩著一片灰暗色彩,但那卻是羅許密爾河雨後的一種親切、舒適的灰色。威斯敏斯特朝氣蓬勃的綠樹,如烈火般生動地襯托著一片黑暗的背景。能夠回到夥伴身邊的感覺真好,在他們麵前可褪去所有防備,**裸地坦誠相對,盡情地暢談總部“辦公室”發布的所有隱喻未明的談話。
但是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布萊斯,心中就覺得不是那麽愉快。不知今天他的心情是好是“糟”?算來督察長平均每三天好心情便有一天糟情緒,這個三比一的比率卻不是持續固定的,還得視他個人的情緒起伏而定。此外還要加上潮濕天氣的因素。每遇潮濕天氣,督察長的情緒便幾乎跌至穀底。
布萊斯正抽著煙鬥,可見他今天的心情不錯(若是情緒不好時他往往會抽香煙,並且在吹熄點煙的火柴後不到五秒鍾又立刻把香煙放到煙灰缸摁熄)。
格蘭特愁著不知如何開口,他總不能直接說:四天前你告訴我的這件事,四天後情況仍然沒兩樣;再說得狠一點:原地踏步。
布萊斯為他打破了僵局。布萊斯敏銳的小眼睛上下仔細地打量著他說道:“我好像看見你的臉上寫著‘長官,拜托你,真的不是我’呢。”格蘭特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的,長官,實在是一團糟。”他把筆記本放在桌上,然後走到桌子對麵的座位上坐下——這個位子一向是辦公室中嫌犯所坐的位置。
“你覺得不是兔崽子懷特摩爾幹的,是不是?”
“不是的,長官。我隻是覺得他並不是那麽可疑。”
“純屬意外嗎?”
“兔崽子不這麽認為。”格蘭特笑著說。
“可不是嗎?他的判斷力真夠厲害的了!”
“就某些方麵來說他隻是很單純的一個人。他就是不覺得那是意外,而且絲毫不考慮地就這麽說。實際上他無法證明那是個意外,這樣說當然對他自己也比較有利。他到現在還對這個失蹤事件感到百思不解,我保證他絕對與這個案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