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小日子(全集)

第79章 樸素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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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百合子

我熱愛的庭園花朵是極為傳統的薔薇、向日葵、花葵、百合等。我希望這裏的花朵,能像野生的一樣繁殖。

我生於東京。母親是地道的江戶兒女,不過,我的父親是北方人。也許是我幼少時期就熟悉東北的田園風景之故,在我的靈魂裏,對自然總有一股無法自抑的鄉愁。我不愛南方強烈的陽光,日本北方那澄淨、明亮的清爽春季、夏秋,讓我十分懷念。冬季猛烈的北風,曾讓我跌過好幾跤的深雪,拍打擋雨窗的呼嘯風聲,雖然陰鬱,對我來說,從不曾是討厭的回憶。

春天到了,我家的小庭園開出芬芳的花朵,當夕陽的殘光長時間照亮天空之際,我的鄉愁越來越濃烈。我數度萌生旅行的念頭。要是實際境況允許,我一定會離開東京一趟。

這天是四月上旬,是一個溫度適中,缺乏色彩的陰天。我對著書桌,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鄉間的懷念之情,席卷而來,幾乎讓我心痛。到了這個地步,我感覺肌膚已經鮮明地憶起裸足踏在耕地的土壤上,那股土香味以及雜草的觸感。孩提時期非常愉快。即使我光腳跟在農民後麵,在田裏走來走去,農民還是輕鬆愉快地跟我開玩笑,一邊揮舞他的圓鍬。我經常到農家後門探頭探腦,東問西問,“這是什麽?”“這是幹什麽用的?”也沒人會怪罪少女的無禮。如今,到了鄉下,這麽優哉的人也少多了。隻剩下春季複雜蔭翳的連山、遠近的森林,以及平緩起伏,一直綿延到地平線的耕地,還有候鳥飛翔、夕照美好的天空,依然一如往昔,接納我的存在。

當我對自然憧憬萬分的時候,我抱著一種近乎嫌惡的感情,望著眼前窄小的庭園。從飛石、水泥小池塘到木門,還有一直延伸到瑞香旁的人工庭園。效仿通俗的日式庭園,隻顯現出更貧弱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