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羨與感恩

第12章 關於焦慮與罪疚的理論(19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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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開始精神分析工作之初,我的興趣集中在焦慮及其誘因上,這樣的興趣讓我可以更容易地去了解攻擊性與焦慮之間的關係。[33]對幼童的分析(為此我發展了遊戲的技術)支持了這一研究方向,因為這些分析顯示:隻有靠分析幼童的施虐幻想與衝動,並且對存在於施虐性與焦慮誘因中的攻擊成分有更多的認識,幼童的焦慮才能獲得緩解。如此較完整地評估攻擊性的重要性,使我獲得了一些特定的理論性結論,這些結論曾發表在我的論文《俄狄浦斯情結的早期階段》(Early Stages of the Oedipus Conflict,1927)上。在該文中我就兒童的正常發展與病理發展提出了這樣的假設:在生命第一年出現的焦慮與罪疚感,和內射與投射的過程密切相關,也和超我的發展及俄狄浦斯情結的最初階段密切相關。還有,在這些焦慮中,攻擊性以及對它的防禦機製具有無比的重要性。

大約1927年之後,循著這些方向,英國精神分析學會(British Psycho-Analytical Society)的工作者展開了進一步的工作。在該學會中,許多精神分析師利用密切合作的工作方式,為了解攻擊性在心理生活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做出了無數的貢獻。[34]然而,若對精神分析思考作一個縱覽,過去10-15年中,這個方向上的觀點改變則顯得如鳳毛麟角一般稀少了。不過,近來這些思想已日漸增多。

對攻擊性進行不同以往的新工作,所帶來的結果之一是認知到修複傾向的主要功能,也就是生本能對抗死本能的一種表現。從此,我們不僅可以用更寬廣的視野來看待破壞衝動,對生本能與死本能的互動也有更完整的了解,更因此對力比多在所有心理與情緒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有了更多的認識。

在本篇文章裏,我已經清楚闡釋了我的主張:死本能(破壞性衝動)是引發焦慮的主要原因。但是,在我對於導致焦慮與罪疚感的過程所進行的說明中,也暗示了破壞衝動所朝向的原初客體也是力比多貫注的客體;而且,正是攻擊性與力比多的相互作用(基本上,既是兩種本能的兩極對立,也是兩者的融合)引發了焦慮與罪疚感。這種相互作用的另外一個層麵是力比多對破壞衝動的緩和作用。力比多與攻擊性兩者互動的最佳狀態,意味著死本能的永恒活動而產生的焦慮,雖然從不止息,卻受到生本能力量的對抗,並且確保其不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