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塵世中的箴言,如同地震般讓我震撼,如同第一桶金,動搖了我的靈魂根基。可與物質**相反,這句話對我的影響力突然貫穿了我的所有感覺,讓我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純潔。
對萬物的直接了解是卡埃羅之感覺的特點,我善意地故意用毫無生氣的語言引用華茲華斯的詩:
“河畔有一株報春花,
黃色的報春花送給他,
僅此而已。”
而我的翻譯是這樣的(我沒有確切翻譯成報春花,因為我對花朵或植物的名字一竅不通):“岸邊有一朵花,一朵黃花送給他,僅此而已。”
我的導師卡埃羅哈哈笑,“那個單純的人看得很清楚:一朵黃花其實就是一朵黃花。”
可他突然間變得若有所思。
“取決於你是否認為那朵黃花是各種花朵中的一朵,還是就是那朵黃花本身,”他說,“就會有不同之處。”
隨即他又說:“你說的那位英國詩人想表達的是:對於這樣一個人,黃花隻是一個普通的經曆,或是一個眾所周知的東西。可現在這就說不通了。我們所看到的一切永遠都應該是第一次看到,因為真的就是我們第一次看到。所以每一朵黃花都是一朵全新的黃花,雖然這朵黃花據稱就是昨天的那朵。現在,人不是同一個人;那朵花也不是同一朵花。此時連黃色本身都變得不一樣了。遺憾的是,人類沒有不變的眼睛去認識這一點,不然我們都會很幸福。”
我的導師卡埃羅並不是異教徒;他隻是懷有異教信仰。裏卡多·雷斯是個異教徒,安東尼奧·莫拉是個異教徒,我是異教徒;如果不是內心混亂糾結,費爾南多·佩索阿本人也一定是個異教徒。可裏卡多·雷斯從性格上來說是個異教徒;安東尼奧·莫拉則從智慧上像個異教徒;我的叛逆性讓我成為了異教徒,也可以說,我從性情上來說是個異教徒;而對於卡埃羅,無從解釋他在哪個方麵是異教徒,隻能用同質說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