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叫來M博士,他又檢查了一遍。這正是反映了M博士在我們這一界中的地位。但“立即”卻需要做進一步的解釋。這使我想起了我治病中的一件悲慘事件。有一次,我給一位女病人治療,要她服了過量當時認為沒有副作用的索弗那(sulphonal),結果引起嚴重中毒,於是立即喊來比我年長的同事,求他的幫助。當時我還有一個附帶的細節讓我證實了我是記得這件事故的。我那位病人(中毒而死了)同我的長女同名。這事以前我沒有想過,但現在想來似乎是一種命運的報複。這種夢中人物的調換似乎還有另一層含義:這個瑪蒂爾塔替換了另一個瑪蒂爾塔,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也似乎是讓我想起一切我缺乏醫德的事例,讓我做一番自我譴責。
M博士麵色蒼白,下巴刮得很幹淨,走路有點跛。這倒是真的,他那不健康的臉色的確叫朋友們擔心。而其他兩個特征隻能歸結到別人身上。我想到了我的哥哥,他僑居國外,總是把胡子刮得淨淨的;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與夢中的M博士長得也很像。幾天前我聽說他的腿有些跛,是因為患了髖部關節炎。我想我在夢中把這兩個人混在一起總是有些原因的。接著我又記起,我對他們都不太高興是因為他們最近都拒絕了我給他們提出的一個建議。
我的朋友奧托現在站在病人身旁,我的朋友利奧波爾特正在為她檢查,並指出她左胸下方有濁音。我的朋友利奧波爾特也是醫生,和奧托有親戚關係。由於兩人同操一行,所以兩人也成了競爭對手,人們也常把他倆做個比較。當我在一家兒童醫院門診部負責神經科時,他倆都做過我的助手多年。夢中的情景在那裏常常發生。每次我同奧托在討論一個病例,利奧波爾特總是再檢查一遍,往往會提出一些我們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他倆的關係就像法警布拉西格和他的朋友卡爾一樣。一人以敏慧見長,一個以穩重取勝。如果我在夢中把奧托和謹慎的利奧波爾特相比,我肯定更看重的是後者。這個比較也有些類似於我那不甚順從的病人伊爾瑪和她那更聰明一些的朋友之間的比較。我現在又發現與我夢中的思想有關聯的另外一條思路。左胸下方有濁音使我想起了另一個特殊的病例,其細節都十分相同。利奧波爾特再一次顯示了他的細心。我又產生一個轉移性感染的想法,但這次是用這位病人代替伊爾瑪,就我的判斷來看,這一次她又成了肺結核患者的一個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