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夢可以被解釋為夢者過去所經曆的情景,那麽追問下述問題就尤為重要了:是否醫生的影響也能在這樣的夢的內容中起作用?在所謂“驗證”夢中,這個問題是最緊要的,因為這樣一來夢似乎成了分析之後產生的東西了。對一些患者來說,這是他們獲得的唯一的一種夢。隻有當患者從他們的症狀聯想和其他信號中建構起來被遺忘的記憶,並把這些建構提供給他們時,患者才會再現那些被遺忘的童年經驗。隨後便會產生這種驗證夢,人們正是對這種夢產生了一個懷疑,即它們是否完全沒有證據價值,因為這種夢是因醫生的話才被想象到的,而不是來源於夢者的潛意識。在分析中難逃這種模棱兩可的境地,因為對這些患者,除非分析者做出解釋、建構和提示,否則永遠不能知道他們心中被壓抑的是什麽。
如果在對這類“緊隨其後”的驗證夢進行分析後,患者隨即感到記起了迄今為止被遺忘的東西,情況就出現了可喜的轉機。但即使這樣,懷疑者也還可能爭辯說,這種記憶是幻想,而且,這種感覺是很少出現的。這種被壓抑的材料隻一點一點地被通過;而任何不完善都會阻止或延緩確信感覺的形成。不僅如此,我們所麵對的可能不是對真實且被遺忘的事件的記憶,而是一種潛意識幻想。這種幻想很難有什麽記憶,盡管偶爾它有可能產生某種主觀的確信感。
那麽,驗證夢真是暗示的結果嗎?它們真是“回報性”夢嗎?隻做驗證夢的患者,正是那些在其抵抗中懷疑起著主要作用的患者。人們不想憑著自己的權威或通過爭論來削弱這種懷疑。直到進一步的分析過程看到它的結果,這種疑問會一直存在。分析者在一些特殊的階段也可能會產生同樣的懷疑。最終使他們確信的也恰恰是這種問題的複雜性,這有點像拚圖遊戲的解決。糊在一塊薄板上的彩色圖片剛好能放進一個木框中,它被分成大量極不規則的奇形怪狀。如果一個人能成功地把這些令人迷惑、上麵貼著難以辨認的圖畫的碎片排列起來,這時這幅畫就獲得了一種意義,它的設計中不再有任何缺口。所有這些碎片恰好嵌滿框框。——如果這些情況都得以滿足,那時一個人就知道他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這是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