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姆施塔特,”我的同伴說,“看到城堡沒有?腳下的烏雲擋住了地麵的景物,顯得有些模糊。隻有經驗特別豐富的人,才能認出方向。”
“你確定那是達姆施塔特?”我問。
“絕對沒錯,我們已經離開法蘭克福6裏格了。”
“那我們現在必須降落了。”
“降落?您不是想在這個尖尖的建築物上降落吧!”年輕人笑了,語氣中略帶一些嘲諷的意味。
“當然不是,但我們可以在郊外降落。”
“哦,這裏太熱了。我們再升高一點兒吧。”
他說著,提起幾袋壓艙物,我朝他撲了過去。但他手一揮,就把我擋了回來。變輕的氣球升高到了1500米。
“你給我坐下。別忘了布廖斯基、布裏奧、蓋·呂薩克,他們為了進行科學定律測試,升到了7000米!”
“我們必須降落!”我堅持,並努力使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些,“風暴就在我們周圍,就在我們腳下,你這樣做太輕率了!”
“那麽,我們可以淩駕於風暴之上,這樣,我們就不必懼怕它了。還有什麽比站在天堂裏俯瞰籠罩大地的雲彩更美妙呢?徜徉於雲海之間,這難道不是一件令人驕傲的事情嗎?那些顯赫的人物,在世間的時候不就是我們現在這樣嗎?侯爵夫人、女伯爵蒙塔朗貝爾、波特娜女伯爵、加爾德夫人,還有蒙塔朗貝爾侯爵,不就是從聖安東尼出發,飛向那些鮮為人知的地方嗎?1784年7月15日,夏爾特公爵在那次升空中表現得超常的冷靜。洛朗森伯爵和當皮埃爾伯爵在裏昂,利埃·安德列尼在意大利,還有,與我們同一時代的布呂斯維克公爵,他們全都在天空中留下了自己光輝的痕跡。為了向這些偉大的人物看齊,我們必須飛得更高。隻有衝上雲霄,才能揭開它神秘的麵紗。”
空氣越來越稀薄,氣球裏的氫氣迅速增加。我看到氣球底部在膨脹,那本來是空的。打開閥門已經變得刻不容緩,可我那個可怕的同伴說什麽都不讓我控製飛行的方向。我決定在他興致勃勃、高談闊論的時候,偷偷解開那控製閥門的繩子。我想象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這太恐怖了。我們已經飛離法蘭克福45分鍾了,厚重的雲層從南麵飄來籠罩在我們身邊,幾乎要將我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