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紀事·胡蘿卜須

第28章 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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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長大了的兔子。

他從來不在乎。每天清晨,郵遞員雅哥都會開著車來運送東西,驢總是自顧自地邁著細碎的腳步。雅哥在城裏買到了調味香料、麵包、肉等物品,還捎回了報紙和信,他將它們送到有需要的人家去。

這些工作完成之後,雅哥和驢一起幹一些活兒。車子被當成了雙輪貨車。他們有時候去葡萄園,有時候去小樹林,有時候到馬鈴薯地裏去。有時拉些蔬菜,有時拉些青掃帚,具體做什麽要視情況而定。

雅哥總是在叫著“籲!籲!”,似乎像是睡覺打鼾,一點意思都沒有。有時驢會突然停住腳步,也許是因為某棵植物的氣味吸引了它,也許是一個奇怪的念頭從它腦子中一閃而過。通常,雅哥會用手臂抱住它的脖子,推著它向前走幾步。它要是依然倔強地站在原地,雅哥就在它耳邊輕聲說點什麽。

他倆在野外吃飯,主人就著洋蔥啃粗麵包,牲口則就地尋找喜歡的草吃。

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回家。兩個影子慢悠悠地移動著,從一棵樹越過另一棵樹。

那裏有一灣平靜的湖水。在這個時候,萬物昏昏欲睡,在湖麵上留下了自己的倒影。忽然間,湖麵不知道被什麽打碎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向四周擴散。

在這時候,傳來了一陣陣嘎吱嘎吱的聲音,誰家的婦女還在打水,搖動著那已經鏽跡斑斑的轆轤呢?

驢又走上高坡,放聲吼叫,聲音慢慢消失在四外空寂之中。它不在乎,它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