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皮克先生打獵的時候,常常帶上一個兒子,費利克斯和胡蘿卜須會輪流獲得這種機會。他們總是跟在父親的後邊,貼著路的右邊走,因為這樣不會被槍誤傷到。勒皮克先生是一個勤快的人,很喜歡步行,而且從來都不會覺得累。胡蘿卜須跟在他的後麵,熱情非常高,絲毫也不覺得累。鞋子不是很合腳,把他的腳擦傷了,腳趾頭腫了起來,就跟一個小棒槌似的。但是胡蘿卜須依然一聲不吭。
有的時候他們運氣好,勒皮克先生很早就打中了一隻野兔,他會說:
“你要不要先把它寄存在附近的莊園裏,或者把它藏在籬笆下麵,等到我們回家的時候再來取?”
“不,爸爸。”胡蘿卜須,“我背得動的。”
有的時候,整整一天,他都要背著兩隻兔子和五隻山雞。他會把手帕墊在獵物袋的下麵,這樣肩膀就不會那麽痛了。如果他們遇到了熟人,他就會轉過身去,讓別人看看他的收獲。這時,他仿佛忘記了沉重的負擔和肩部的疼痛。
也有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收獲,沒有了虛榮心做支撐,他便會覺得很累。
“你在這裏等著我。”有的時候勒皮克先生會對他說,“我自己到前麵的耕地裏去看看。”
胡蘿卜須隻好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氣得鼓鼓的,絲毫不理會太陽的毒辣。他的父親在田地裏仔細地搜尋著,連一塊土都不放過,似乎要將整片土地都走一遍,胡蘿卜須的目光隨著父親的身影在田野裏移動。勒皮克先生拿著獵槍,不斷地敲打籬笆、灌木叢。連獵狗比拉姆都累得受不了了,跑到一個涼快的地方躺著休息,一個勁兒地伸著舌頭直喘粗氣。
“那裏根本什麽也沒有。”胡蘿卜須心想,“那邊的草料都被人踩爛了,動物們肯定不會喜歡的。我要是一隻野兔,就找個有樹葉的溝裏躲起來,一動也不動,要不然肯定會被熱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