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亮了,第一抹晨光出現在樹林,在離我們幾十米遠的地方,一隻棕林鶇唱起了歌,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隨著森林中逐漸變得明亮,各種鶇類紛紛展開歌喉,它們的歌聲中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那是一隻悠揚的曲子,給予了飽受挫折的我們很大的安慰,我以前也曾多次聽過它們的歌聲,可是從未覺得像今天一樣悅耳。蟲子們聽到這歌聲可就不是那麽開心了,因為晨曲之後,鳥兒們就要開始捕食了。
根據我的判斷,鳥兒棲息在離地麵幾英尺的地方。實際上,鳥兒都棲息在它們築巢的地方。棕林鶇居住在森林的第一層,不過它們的分布比較特殊。我曾在兩篇文章中寫到,在卡茨基爾山的高地中,比較常見的是隱士夜鶇、韋氏鶇,但是見不到棕林鶇。事實上,這種觀點並不夠恰當,那片高地上也可以見到棕林鶇,不過非常罕見。它們喜歡過著隱匿的生活,通常很難見到它們,隻有在它的孵化期,才能在深山裏的一些向陽的山坡上見到它們。而且即便是同一種鳥,在不同的生活地區,它們的生活習性也有很大的不同。
天亮之後,我們便起身吃早飯,準備繼續上路。我們吃了一點兒黃油和麵包,還喝了一兩口威士忌。我們帶的食物並不多,在沒有找到鱒魚之前,必須節省著用。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昨天和向導分手的那個地方,四周的森林十分茂密,幾乎看不到可以走的道路。山頂十分廣闊,那些看起來很近的距離,實際上都要走很遠才能到達。而且山中的支脈眾多,稍不留神便可能走錯路,反而離目標更遠。在這種路途迷茫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憑借自己的眼力作出判斷,這無疑是一件必須非常慎重的事情。
這時我想起了一個故事,那是一個年輕農民給我講的。他曾在這片山區的中心行走,山區並沒有路,而且他也沒有向導。走了整整一天後,他準確無誤地到達了目的地。卡勒昆一帶的樹皮十分有名,他那時就在剝樹皮。工作完成之後,他準備回家,他的家在鬆溪,以前他都是繞道回去的。而這一次,他想直接回家,這意味著他要翻越幾座山,徒步走十幾公裏,還得穿過一片原始森林。這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沒有人讚同他的這種行為,那些熟悉地形的老獵人都勸他放棄這個想法。但是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這麽做,在向老獵人問清楚地勢後,便扛著斧頭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