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悄悄的来到床边躺下,闻到他熟悉的味道,我的心里一颤,发现在内心深处,我还是那么在乎他,在乎他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接着就是心底的悲伤不可抑制的泛滥,我开始抽泣,狠狠的咬着被角,怕打搅了他的睡眠。
黑夜里伸过来一双大手,在我脸上抹了一下,问:“丫头,你怎么哭了?还生我的气呢?我那是怕你离开我呢,别哭了。”
这声音和语调还是那么磁性感人,可我感觉到这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韩雨梦。是的,刚才他在三楼上对着韩雨梦的照片说话的语气就是这样的,他不过是把我当作她。
我努力的伪装着自己,哽咽着说:“远哥,我没生气,我只是害怕。刚刚醒来没见到你,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说完我的理性堤坝瞬间就决堤了,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我的哭声在黑夜里就像狼嚎,让人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封程远把我抱在怀里,安慰道:“别哭了,宝贝儿。我怎么会不想要你呢?以后再也不会乱怀疑你了。”
但我止不住自己的哭声,此时的悲伤甚至比我被林一明家赶出家门时更令我不堪忍受。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真正爱上林一明,我只是习惯了他给我的温情,后来当我觉得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时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而现在,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深爱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心里爱的并不是我。这怎能不令人痛苦呢?
我明明应该恨他,却发现自己深爱着他。
想要离开他,报复他,却又可怜他,需要他。
这是一种令人撕心裂肺的痛楚,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而他好像没感觉出什么,紧紧的抱着我,亲吻着我的头发,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东方已经发白了,才疲惫不堪的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睁开眼睛,见到封程远守候在我的身边,他的脸上满是焦虑,眼里布满了血丝,这感觉就像我第一次来这里发烧后醒来时的情形。
见到我睁开了眼睛,他露出了笑容,说:“丫头,你醒了?”
我吃力的笑了笑,说:“远哥,你一直守着我?”
他点了点头,说:“是的,还好你这次没有发高烧。”
我试图坐起来,他按住了我,说:“再睡会吧,我看你挺累的。”
我说:“我都睡了一天了,饿了。”
他说:“你等一等,我给你熬了小米粥,我去乘。”
我拉住他的手说:“远哥,你别去,我不让你离开我。”
封程远笑了,说:“那好吧,你起来吧,咱们一块去餐厅吃。”
喝过粥,我觉得胃里好受多了,就主动收拾了碗筷。封程远一直看着我动来动去的身影,不说话。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隔阂吧。
我本来想套他的话的,可是电视台在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说是我市的公安机关刚刚破获一个涉黑犯罪团伙,让我马上到一个现场作现场报道。
我匆匆忙忙告别了封程远,开着车就进市里去了。
到了报道现场,我了解了一下案情,知道公安机关有了重大突破,是近年来扫黑除恶的胜利之战。我拿起话筒,面对镜头就开始主持节目。随着我们的镜头所指,十多个犯罪嫌疑人被押了出来,在这些人的身影中,我看到了秃鹰的身影。
这一发现令我惊慌失措,难道他还参与了涉黑活动?我看了看身旁的公安局长安强,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波澜,好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让我想起上次在一起吃饭时,陈震虎和他对封程远作出的承诺,说他们会把秃鹰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看来这就是秃鹰罪有应得的结果。
短暂的停顿之后,导演从我的听筒里给我发来了警告声,我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工作中,赶快发起了对安强的采访。
心神不定的做完采访,我的心里也乱成一团乱麻。想到秃鹰的下场,我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幸亏昨天夜里没有当场揭穿封程远的行为,不然的话,以他对秃鹰的手段,我要是得罪了他,也不会得什么好果子吃。
我感到喘不过气来的悲伤,他不是我想像中的男人,而是一个很会伪装的城俯很深的男人,我应该多几个心眼。
突然要对一个被自己深爱的男人产生怀疑,我的心里不禁疼痛起来,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值得让人相信的爱情吗?
封程远和刘起航都对韩雨梦那么痴情,却为什么当我遇到他们时,就要成为他们感情的牺牲品?这不公平,我也是人,我需真爱,而不是成为别人的替身。
我决定去找封程远,好好问问他,如果他爱的人不是我,就让我离开他。
而我没有如愿的很快见到他,年关在即,他的工作太多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大多只是在工作时间,彼此客客气气的,在人前假装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只好给他发短信联系,但我知道短信里是不好问他的,只能忍着。还没等我找到机会问他,就听说他妻子和女儿从英国回来过年了。为了不引起意外的麻烦,封程远让我暂时不要和他联系。
我的工作也挺忙的,年末时节,市里的各种活动都很多,各种场合都以请到我去主持为荣。文艺晚会、座谈会、团拜会等等,相邀的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台长为了赞助费,巴不得人家请我去,对类似的邀请,从不拒绝,差点把我的腿都跑细了。
有一天我去郊外参加鸿倡集团下属的一个企业的剪彩活动,在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好像是刚刚肇事的,还没有人发现。我把车子停好,到车祸现场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走近了我才发现这是刘丝丝的车子,而她卡在车子里,腿上都是血,看来受的伤还不轻。
我一边问她人怎么样了,一边掏出电话拔打了120急救电话。
刘丝丝见到是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说:“单红雨,能不能帮我一下,我的腿受伤了,出不来。”
我用力拉开车门,一边帮她,一边说:“你这是怎么开的车啊,怎么就撞到路边来了?”
刘丝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就眨眼的功夫,事就出了。还好遇到了你。”
我问她:“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刘丝丝说:“我去采访,没想到会出事。唉哟,你轻点,疼死我了。”
刘丝丝虽然是刘家的千金小姐,却有着一份普通的工作,只是白杭市日报社的记者,看来她今天和我一样,都要到那家企业去。就问她:“是不是去参加鸿倡集团的下属企业剪彩啊?”
她点了点头,问我:“你也是到那里去吧?”
我说是。边说边看她的腿,发现她卡在座位和方向盘之间,人又胖乎乎的,没有工具还真不好把她弄出来。
我说:“我一个人也帮不了你啊,只能等会人来了再帮忙。”
说完就转过头去拦车,希望有好心人能下车来帮我。不一会还真拦到了一辆,车子停住,人下车了,我才发现是小柔。
小柔着急的跑过来问我:“红雨姐,你出车祸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刘记者。”
小柔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你。刘记者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我说:“不太重,不过她现在动不了。”
小柔说:“红雨姐,剪彩时间快到了,大家都等着你主持呢,这可怎么办啊?”
我说:“没事,一会我开快点就行了。我已经拔打了120,呆会车来,咱们就走。”
刘丝丝感激的看着我,说:“单红雨,你去吧,我没事,耽误你的事不好。”
我摇了摇头说:“你要让我这样丢下你,可能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见死不救?我没那么狠心。”
刘丝丝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的企业,什么事都很讲究的,呆会你误了时辰,不是让你不好做人吗?”
我说:“可是你这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是不会甩手不管的。”
正说着,120来到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刘丝丝从车里抱出来,送上了车。
见到她安全离去,我才对小柔说:“好了,我们也走吧。”
小柔点了点头。
为了赶时间,路上我和小柔都开得飞快,到现场时时间还差五分钟,我匆匆补了下妆,换下衣服就直奔主持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