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被送人之後,封程遠和母親哥哥一起又開始了逃荒生活,這一年六月,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母親由於長期以來的忍肌挨餓,得了浮腫病,沒錢醫治,也離開了他們。
三個孩子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他們隻得順著原路往棉山的方向回家。希望投奔家裏的親戚朋友們。
一路上,屍橫遍野,哪裏的人都餓著肚子。
城裏的人都往鄉下跑,能找到什麽吃的,全都不放過,沒有成熟的玉米棒子也不例外,合作社已經成為一具軀殼。
他們三兄弟曆盡了千辛萬苦回到了棉山,然而此時的棉山和他們剛剛離開時已經兩樣了,村子裏出門去逃荒的人有一大半,劉家在村裏子的親戚本來就少,這樣一來,隻有兩三家人還留在村子裏。
這幾家人平時和他們家也不太親,走動不多,此時更是自顧不瑕,哪裏肯接收他們三個孤兒呢。
沒人要他們,合作社也沒辦法,隻好給村子裏每戶人家攤派,讓他們輪流到別人家裏吃飯。
誰家的口糧也不多,他們到誰家,誰家就給他們臉色看,大童隻好給社裏放牛,封程遠和二哥小海幫著割草。公社一天按半個工分給他們計算,好歹活了下來。
他們在棉山的日子,封程遠和小雨又開始了交往。小雨對他的好,是訴不盡說不完的,她偷偷給他拿吃的,在他慘淡的童年裏給了他人間的溫暖。
三年後,大童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小夥的模樣,雖然他隻有十三歲。這一年上麵來人征兵,飽嚐生活之苦的大童隱瞞了自己的年紀,報了名。
因為他的個子高,再加上生活的磨礪,臉上已經褪去了稚氣,顯出不應有的成熟。
驗兵的時候,人家問公社的大隊長他年紀夠不夠,隊長也想減少一個人口,減少一份口糧,就幫著隱瞞了。
他們也沒有父母,大童就這樣當了兵。從此在新疆一呆就是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