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照片。”
“你去照嘛。”大個子說，“照了給我一張好不好。”
“你有病呀！”楊鑫罵他說：“我為啥要為了你去照張相呀？照相要錢的，我媽沒錢。我自己都沒有照片，還給你呢。”
大個子說：“等我有錢了，我帶你去照。”
“神經病。”
楊鑫上課，大個子也一本正經地聽講，但是下課問他老師講了啥，他啥都不知道。他連老師講的書是哪一頁都不曉得，隻是裝模作樣。作業自然是啥也不會，楊鑫把練習冊給他抄，抄出來的東西，楊鑫一個字也不認識。
“你不好好學習，以後長大了咋辦呀？”楊鑫好奇地問他。
哪知大個子說：“我爸說了，我混個初中畢業就夠了，然後回家跟他學做木匠、學開車。他說念書沒用，考上大學以後也是給人打工的，還不如自己當老板。”
“你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還想當老板？”
楊鑫說：“你加減法都不會，你會算賬嗎？”
大個子說：“要不你來幫我算吧，我當老板，讓你當老板娘。簽字的話你幫我簽，算賬你幫我算。”
楊鑫故意耍他，說：“老板娘，你讓我當你娘呀？”
大個子說：“不是老板的娘，是老板的老婆。”
楊鑫說：“那為啥叫老板娘？”
大個子被問蒙了。
楊鑫一本正經地告訴說：“老板娘就是老板的娘，傻子，不要到處認娘啦。”
大個子到了青春期了。
他長得個大高個，班主任在他麵前都要仰著頭。班上同學，沒人敢再欺負他。孩子們不把青春期叫青春期，叫狂熱期。狂熱期的大個子，不去喜歡高年級的漂亮女同學，跑來喜歡七歲的楊鑫，還宣揚得人盡皆知，上課幫楊鑫擦桌子、擦黑板、做值日，下課幫她丟垃圾，端飯盒，像個保鏢似的。楊鑫下課哪也不去，坐在教室看課外書，他也跟著哪也不去，像個溫柔的大猩猩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