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拉姆·多多游行人间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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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萨仁波切说,我们总是先对某事执着,然后开始自己编造故事,进而与故事纠缠,最后被故事捕捉。今天不知怎的,想起了在加都的课程结束后,我和彭澎在前往蓝毗尼的路上之种种。

之前包下的小车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行了,我们决定坐当地的长途大巴去蓝毗尼。到达长途汽车站的时候,发现我们去早了,于是在附近找了一家还没开门的旅馆,硬是把侍应生吵醒,为我们做早餐。在那个阴暗、凌乱的旅馆二楼的餐厅内,因为早起还不是十分清醒的我们,鬼使神差地开始了怀疑自己各自的“故事”。一开始彭澎还对我说:“等以后有了足够的勇气,我会告诉你整个故事的。”结果等到上了车,大巴刚刚开离加都,她的勇气就已经足够了。

我觉得那是一个珍贵的早上,那是一辆殊胜的大巴。我们用最大的勇气,述说着自己的妄想故事,耐心地为彼此分析,到底是在哪一个节点上开始执着的?又是怎么把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编织得那么完美的?当时的我们还在故事之中,纠缠不已,但同时又是处于对方的故事之外的一种真实,所以有了彼此救拔的可能。

我们就像是只无明的蚕,不断地吐出虚妄的丝,却把自己真实地缠绕了起来。想要破茧而出需要多么勇敢啊,但又是多么必要,我们有责任把自己带回真实的世界。在真实的世界里,不会有那么多虚妄的爱、虚妄的恨、虚妄的嫉妒与虚妄的不安。我们自己编造了故事,还反过来觉得自己是故事的受害者,对此有多无知,我们就感觉有多无辜。

甚至有时候我们也会被编入别人的虚妄故事,任我们怎么解释,怎么澄清都没有用,因为在她的故事里面,有另外一个我们。这个时候只能对自己说:“我必须允许别人看到的我,和真正的我不一样。我也必须接受,别人看到的我,和我希望她看到的我不一样。”

所以,我们不光是自己编造的故事的受害者,还是别人编造的故事的受害者。然而是什么编造了故事呢?仁波切说,是执着。所以纪伯伦说:“早在我们体验悲与喜之前,我们便已对它们作出了选择。”

那一天的大巴,带着我们在不知名的大山、峡谷之间穿梭、回旋,我们也很努力地在自己的妄想和真实之间穿梭、回旋。虽然旧的故事结束了但还会有新的故事,但是我们会一直坚持回到真实的世界的,是吗,彭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