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藏美:中國畫中的博觀雅賞

一 園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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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林是一個袖珍的奇妙空間,人們總會想方設法地把世間上各種最美好的事物都放在裏麵。明代湯顯祖在《牡丹亭》中道:“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中國古典園林,是集建築、山水、奇花、異石、雕刻、詩畫而奇妙組合成的袖珍洞天,它能夠折射出園主的生活情趣,同時也展現出中國人自古以來的自然觀、人生觀和世界觀。它也崇尚“天人合一”“師法自然”的意境創造,是一個貼近自然、享受藝術、追求寧靜、宣泄情感的人間樂園。明代園林藝術家計成在《園冶》中道:“雖由人作,宛自天開。”這是造園藝術的至高境界。

中國古典園林一直延續著山水畫的傳統,可行、可望、可居、可遊。對於畫家而言,園林不僅可以成為畫作的背景,也可以成為繪畫的主題。中國古典園林的起源甚早,在發展的過程中不斷影響著山水畫的發展。隨著山水畫的發展和成熟,同時也促進了中國園林的不斷完善和成熟,它們的關係是相輔相成的。童寯先生曾精辟地將中國園林概括為“三維的中國畫”,是“一座誑人的花園,是一處真實的夢幻佳境,一個小的假想世界”。

園林繪畫一般是受園主所托,為園主所作,作為一種紀念品,將園林的模樣記錄下來。使人可以在視覺上更加直觀地了解古代園林的概況。在曆代詩詞歌賦中,也有大量歌詠園林的名句,比如“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文字可以表達出園林的美,但需要在腦海中構架出它的情景,因此與繪畫相比,文字缺乏直觀體驗。

中國古典園林的起源可追溯到商周時期。“囿”便是園林的雛形,周文王建林囿,“方七十裏,其間草木茂盛,鳥獸繁衍”。將草木圈起來,放養動物,以供王孫貴族的狩獵和遊樂之用。到了漢代,園林稱為“苑”。從“囿”的基礎上發展為以園林為主的帝王行宮,即“帝王的後花園”,比如當時的漢高祖的未央宮、漢文帝的思賢園、漢武帝的上林苑。據司馬相如的《上林賦》記載:“酆鎬潦潏,紆餘委蛇,經營乎其內。****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