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妖怪誌

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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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大文明的古老傳說,大都描述過文明覺醒初期、人類拓展世界之際無意遭遇的巨型怪物,諸如《聖經》裏的利維坦、比蒙巨獸和高及天堂的巨鳥席茲;北歐神話中身體盤曲起來足以環繞世界的塵世巨蟒耶夢加德;印度神話中那條主宰一切星體、代表“永恒”的宇宙巨蛇舍沙(Sesa);波斯神話中遮蔽星辰的不死鳥峨姿(Amrzs);阿拉伯神話中支撐著地球不墜的星體級巨魚巴哈姆特(Bahamūt);日本神話中的八岐大蛇等。

異形同質的巨型怪物印象,貫穿了上古人類的集體意識。沒有人確切知曉這些巨怪是何時降臨,或何時誕生,又是來自何處,仿佛亙古以來,它們始終遊**於天地之間,支配著世界,直到被闖入的人類驚動,於是種種語焉不詳的驚魂一瞥,又或崩天裂地的怪物戰爭,在先民們戰栗的筆下記入典冊,流傳後世。

中國古代文獻同樣散落著大量驚世駭俗的巨怪記載,與世界上其他古老文明記錄的信息一樣,出現在九州及周邊海空的巨型怪獸,大略可以分為“懷有敵意”和“與世無爭”兩類。上古神魔大戰時代,一部分具有高度侵略性的邪惡巨怪已被大禹、羿等英雄收服斬殺,或者像水魔無支祁那樣被禁錮在九幽之下、深水之淵,永不得見天日。剩餘者作為自然的一部分,大多數如山石風雲、江河星辰,其生命節奏超乎人類理解,人類於彼,猶如芥子涓埃,是微不足道之物,對其毫無興趣,更無必要與人相爭。反過來,以人類的視角,那些過於巨大的形體,遠遠超出肉眼視域極限,人類隻能通過某些反常現象推測巨怪的存在,所謂“莫測其形也,吐氣則八極皆暗,振鬐則五嶽波**”,唯有當巨怪吐息鼓鰭,八極閉暗,五嶽震動,才能察覺,全豹尚不可見,自然更談不上對抗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