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大堆的話,在這收頭結大瓜的時候,不妨告訴讀者一點秘訣:厚黑的施用,定要糊一層仁義道德,不能把它**裸的表現出來。王莽的失敗,就是由於露出了厚黑的緣故。如果終身不露,恐怕王莽至今還在孔廟裏吃冷豬肉。韓非子說:“陰用其言而顯棄其身。”這個法子,也是必要的。即如我著這本《厚黑學》,你們應當秘藏枕中,不可放在桌上。假如有人問你:“你認識李宗吾嗎?”你就要做一種很莊嚴的麵孔說:“這個人壞極了,他是講厚黑學的,我認他不得。”口雖這樣說,但心裏應當供一個“大成至聖先師李宗吾之位。”你們能夠這樣做去,生前的事業一定驚天動地,死後一定入孔廟吃冷豬肉無疑。所以我每聽見人罵我,都非常高興,說道:“吾道大行矣。”
還有一點,我前麵說:“厚黑上麵,要糊上一層仁義道德。”這是指遇著道學先生而言。假如遇著講性學的朋友,你同他講仁義道德,豈非自討沒趣?這個時候,應當糊上“戀愛神聖”四個字。若遇著了講馬克思的朋友,就糊上“階級鬥爭,勞工專政”八個字,難道他不喊你是同誌嗎?總之,麵子上應當糊以什麽東西,是在學者因時因地,神而明之,而裏子的厚黑二字,則萬變不離其宗。有誌斯學者,細細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