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同意,大象調看了佛堂山道的監控,昨晚十一點時,張一禮的車確實下了山,之後往學校方向拐。
再調出校門口的錄像,看到車子最後拐入了一條小道,那是條土路,長滿密密麻麻的雜草。
晚上九點時,大象一行人打著手電筒進入小道尋找車輛,最終在草叢中找到了張一禮的汽車。車子是空的。張一禮下落不明。大象隨即報警。
“你怎麽報了命案啊?”郭乘鵬問大象。
大象看著大路,並沒回答。
十分鍾不到,來了兩輛警車,下來一位叫李峰林的隊長,聽了大象對案情的描述,著手查車,並沒有發現可疑現象。在車子周圍也沒有發現張一禮的痕跡。因大象是報案人,李峰林讓他隨同前往監控室調看路麵監控,國道攝像頭先是拍到下山的車拐進一個路口,兩小時後,車從小路開出來,往前開約兩百米,拐進雜草叢生的小路中。
“很奇怪。”李峰林說,“人將車停在這裏,然後徒步沿著小路離開。”
“等等。”大象指著車子拐進土路的視頻,請工作人員重放一遍,“這裏有問題。”
“怎麽說?”李峰林看大象。
“這是一輛上了深圳牌照的右舵車,不僅方向盤在右,雨刷和轉向燈跟內地車相反,拐第一個路口時一切正常,但車拐入第二個路口時,鏡頭裏顯示是雨刷先動,之後才亮轉向燈,說明這時很可能是一個不熟悉規則的內地司機在開。”大象說。
李峰林重看了一遍視頻,認可大象的說法,“也就是說,第二次開車的人可能不是張一禮。”
“聽山上的和尚說,張一禮來這裏,與一位叫張真苓的去世的女子有關。我了解到,張真苓去世前,跟一位叫何英才的男子住在一起。”大象說,“何英才在學校附近開有一家很受歡迎的餛飩鋪,地址就在第一個路口裏麵。”
何英才是本地人,本來在大學東邊的鄉鎮經營一家餛飩店,跟愛人張真苓同居。張真苓結過一次婚,離婚後帶著一個兒子,何英才視孩子為己出。兩年前張真苓生病去世,骨灰放在龍珠佛堂。何英才想在龍珠佛堂剃度出家,他深愛張真苓,人去世後,他無所求,還想陪著她。但龍珠佛堂的住持說他孽氣太重,拒絕了何英才出家的請求。於是何英才將餛飩店遷移到佛堂山下——學校對麵的飯店街。他經常去山上的佛堂看張真苓,還在她骨灰旁邊買了一個位置。
到餛飩店的時候,正值打烊。李峰林出示證件,開門見山:“你是店主何英才吧,請問你認識張一禮嗎?”
大象盯著何英才看,確定他臉上閃現一絲慌張。
“張一禮?”何英才作沉思狀,“是那個年輕時幹了壞事,逃去香港的張一禮嗎?”
“對,這幾天他有過來你這邊嗎?”李峰林問。
“昨晚來過。”何英才隨手拉了一張凳子坐下。
沒料到何英才回答得這樣輕快,以致李峰林再確認一遍。
“請將昨晚的情況如實複述一遍。”
“我們是初中同學,他昨晚十一點多來到這裏,說是從龍珠寺和尚口中得知了我的地址,就來找我敘敘舊。我們大概聊了兩個小時吧,聊得並不愉快,是我趕他走的。”何英才說。
“你們聊了什麽?”
“還能聊什麽?”何英才從煙盒抖出一根煙,給李峰林,李峰林擺擺手,再示意給旁邊站著的大象,大象也擺擺手。他才用嘴叼住煙,點火,“老同學敘舊,難免說著說著會說到他當年幹的混蛋事。他把我愛人給糟蹋了,是他害苦了真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