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

古神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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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大公報·文藝》第293期,寫於1937年,後收錄於《望舒詩稿》。詩人的寫作風格更具象征性,從“我”到水蜘蛛、蝴蝶、雲雀、鵬鳥,思緒跨越九天,但是終歸仍會回到“我”的心頭。戴望舒認為“詩不是某一種官感的享樂,而是全官感或超官感的東西”,所以這看似毫無關係的事物羅列在一起,卻恰恰在流動的夢幻感覺中體現著詩人微妙、細致的情感。

古神祠前逝去的

暗暗的水上,

印著我多少的

思量底輕輕的腳跡,

比長腳的水蜘蛛,

更輕更快的腳跡。

從蒼翠的槐樹葉上,

詩人用不知道“多少的腳跡”寫出了自己長時間在古神祠前的停留,用時間的流逝和動作的重複來反襯出環境的安靜與不變。

詩人細致的描寫著水蜘蛛的動作,從現實世界中的樹葉躍到了虛幻世界中“飽和了古愁的鍾聲的水上”,將現實與虛擬聯係在一起。

它輕輕地躍到

飽和了古愁的鍾聲的水上,

它掠過漣漪,踏過荇藻,

跨著小小的,小小的

輕快的步子走。

然後,躊躇著,

生出了翼翅……

此時,蜘蛛變成了蝴蝶,蝴蝶變成了雲雀,雲雀變成鵬鳥,好比詩人的思緒一點點高升,遨遊於九天。

它飛上去了,

這小小的蜉蝣,

不,是蝴蝶,它翩翩飛舞,

在蘆葦間,在紅蓼花上;

它高升上去了,

化作一隻雲雀,

把清音撒到地上……

現在它是鵬鳥了。

在浮動的白雲間,

在蒼茫的青天上,

它展開翼翅慢慢地,

作九萬裏的翱翔,

前生和來世的逍遙遊。

它盤旋著,孤獨地,

在迢遙的雲山上,

在人間世的邊際,

長久地,固執到可憐。

終於,絕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