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凱蒂:
昨天我發明了一種新消遣方式:用一架高倍數望遠鏡偷窺窗簾外有燈光的人家。我以前從來都不曉得鄰居原來這麽有趣,我發現一對夫婦在吃豐盛的晚飯、有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對麵的那個牙醫正在給一個老太太看牙齒,而老太太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順便說說杜塞爾醫生,大家總說杜塞爾先生跟小孩子處得特別好,特別喜歡他們。現在他總算展露了他的英雄本色:一個十足的老掉牙的教官,一個訓起人來沒完沒了的傳教士。我真是好命啊!竟然能跟如此受尊敬的好好先生同處一室,而且還是那麽小的房間。既然我被公認為是三個小孩中最不聽話的一個,他就更要在我麵前擺出長輩的麵孔,除了忍耐我別無他法。我不得不經常裝聾作啞,以避開他那沒完沒了的嘮叨。沒想到他除了不斷指責我外,還是個十足的小人。他會在教訓我後跑去向我媽媽告狀,讓我受雙倍的責罰。如果我的“罪行”不幸被凡·達恩太太發現,那等待我的不亞於狂風暴雨。
說實在的,當我躺在**回想著那麽多加在我頭上的罪名和毛病的時候,我會越想越糊塗,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然後我就會在一種呆乎乎的狀態中睡著,還念念不忘自己現在到底怎麽樣,該不該這樣,我到底想怎麽樣,該不該那樣。噢,蒼天在上,我現在把你也拖進了泥潭。原諒我吧,我不喜歡隨隨便便把寫好的東西劃掉,特別是在如今紙張短缺的情況下更不應該浪費紙。所以我隻能懇求你最後那段話就別讀了吧,當然也別去弄明白它是什麽意思,因為你終究不會明白!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