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凱蒂:
這段時間,我們全班都惶恐不安。誰會升級或留級,是我們班最熱門的話題。有的同學甚至以此為賭注,來賭輸贏。
雖然我對數學不太肯定,但我相信其他學科我應該都能拿高分,而且我和學校的9位老師都處得不錯。開普托先生,就是那個年紀大的數學老師,很久以來一直對我很頭疼,因為我太喜歡講話了。於是我被罰以“話匣子”為題寫篇作文。話匣子!這能讓人寫什麽呢?不過我還是先把這個題目記在筆記本上了,心想,回頭再來對付它。
那天晚上,當我把其他家庭作業做完後,我的目光落在了筆記本上的那個題目上。我一邊啃著水筆頭一邊琢磨:胡亂弄些廢話寫上去誰說不可以哩,把字寫得大大的,字之間空得開開的就行,可難就難在怎麽來充分證明講話的必要性。我想啊想啊,突然靈光一現,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寫完後,我還重讀了一遍,覺得舒服透了。我的論點是:講話是女性的特質,我當然願意盡全力克製,不過永遠也別想治好我,因為我和我媽媽一樣愛講話,我媽媽說話可能比我還厲害,你能拿遺傳的性格怎麽樣呢?開普托先生看了我的作文哈哈大笑。
可當我下一節課照舊滔滔不絕的時候,又一篇作文來了。這回是“不可救藥的話匣子”。我又把這篇作文交上去了,結果整整兩節課開普托沒發過一句牢騷。但是到了第三堂課,我的老毛病犯了,又開始和同學嘀嘀咕咕。開普托先生見我惡習難改,就衝著我說:“為了懲罰安妮上課講話,她還要寫篇作文,題目是‘呱呱呱,鴨嘴太太唧喳喳’。”全班同學立刻哄堂大笑。我也隻好跟著笑,可心裏卻很擔心,這個題目實在讓我才思枯竭。總得想點別的東西,想點絕對有創意的內容。
算我走運,我的朋友桑妮詩寫得好,答應幫我用詩來寫。我快活地蹦了起來,開普托本想用這個可笑的題目讓我出洋相,我當奮力還擊,也讓他成為全班的笑柄。詩寫好了,簡直堪稱完美,講的是一隻鴨媽媽和一隻鴨爸爸帶著三隻小鴨子的故事:因為小鴨子太愛講話了,最後全被爸爸用嘴巴啄死了。多虧開普托看出這是鬧著玩的,結果他給全班同學大聲朗讀了那首詩,並大加讚賞,後來還給好多其他班的同學念了那首詩。從此以後,開普托上課讓我講話了,也不再給我布置額外的作業。其實我想他一直就沒有把它當真過。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