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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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北京一間五十平米的會議間裏,前麵的桌上放著兩對白瓷杯,裏麵的咖啡冒煙。

劉珍如今在北京做投資人,下午兩點一到,會議正門響起兩聲敲門聲,之後門打開,出現一位身穿白色套裝的女子,大步流星來到我們旁邊位置坐下。她留著長發,身上散發清香,臉上略施粉黛,皮膚仍舊光潔,瞳孔深黑,整個人看起來得體大方,完全不像是一位47歲的人。

她跟我們各自打了招呼,似多年老友,直接步入正題,“這麽多年過來,我篤定我爸就是被謀殺的。這些年也想盡了各種辦法,然而警方就是認定我爸是自殺,不管有一籮筐疑點。”

“有什麽疑點?”大象問。

“就不說我爸死前還跟我很開心地通電話這事了。案發後法醫從他嘴裏檢測到了食物殘渣,證實他死前佩戴假牙吃了糕點。你們說他都將假牙摘下來了,準備妥當要死了,不會順便漱個口,刷個牙?他明明有睡前清口腔的習慣。而且他嘴巴上顎被假牙的金屬絲刮破,一個自己卸假牙的人,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顯然已跟人講述多遍,劉珍一氣嗬成。

“還有,”她又說,“他有深度近視,摘下眼鏡基本看不見,除了睡覺會摘眼鏡外,他平時洗澡都要戴。你說一個上吊自殺的人,假牙卡在嘴裏會加重他死亡的痛苦,卸掉可以理解,但有什麽必要摘眼鏡,眼鏡是礙著他自殺了嗎?”

“一個將明天要寫的學術提綱都列好在草紙上的人,下一步就自殺了,你們說,這合理嗎?”劉珍眼睛通紅。

“劉女士……”大象打算做一些安慰,下一句話還沒開口,劉珍就正色道,“怎麽?我很老嗎?”

“嗯?”大象不解。

“別叫我女士啦,叫名字就好。”劉珍笑著說道。

“我的節奏都被你打亂了。”大象停頓,又說,“劉珍,我們也基本確定你爸爸是被人殺害的,這次過來就想做個調查,在這之前,想跟你了解一下,你認為誰最有可能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