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時頭腦混沌,饑腸轆轆。他虛弱的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周遭的一切。陌生的房間,簡單的陳設,床邊放著輸液架,冰涼的**正緩緩流淌進他的身體。暴雨砸在金屬屋頂發出巨大的聲響,伴隨著隆隆的雷聲,留下滿室嘈雜。雖然門窗緊閉,卻依然阻擋不了濃烈的雨水氣息和無孔不入的潮濕。
周易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力,動作稍大一點就一陣頭暈。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壓抑著胃部的惡心感,抬手確認了下自己左肩的傷口。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不知道昏睡時發生了什麽,這感覺是如此熟悉。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忘了自己,更沒有忘記薑義燃。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生鏽的折頁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周易巡聲轉過頭去,望向來人。
“你醒了。”賀筠關上房門,踏著陳舊的木質地板來到床邊。
周易一言不發的轉回頭,漫無目的的盯著天花板上陳舊的吊燈。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在看到進來的那個人不是薑義燃時心裏還是不可抑製的湧起失望。他太累了,好想一覺醒來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而他愛的人就在身邊。
賀筠坐到床邊的雕花木椅上,默默的看著他。安靜的房間裏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氣氛,似是不動聲色的試探,又像是悄無聲息的較量。
周易慢慢撐起身子半靠在床頭,等待著眩暈感慢慢消散。他知道這是鎮靜劑的副作用,也知道這是麵前這個人又一次的卑劣手段。從他此次受傷到現在,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剛才看到賀筠的表情時周易便已知曉,這一局終於要到頭了。外麵的雨聲逐漸停歇,屋簷滴水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周易,你還記得我嗎?”賀筠意有所指的問道,眼神裏是糾結的期盼。
周易淡淡的笑了下,意有所指的答道:“當然,我隻是睡了一覺,又沒有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