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所有流浪,都抵不過深情:三毛傳

序 她是一陣做客人間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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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本來麵目,是什麽樣子的呢?

曾有一個人並非為這個世界而來,所以走的時候,也並不改變這個世界。她仿佛一陣穿過弄堂的、有故事的風,等你想抓住她的時候,早已看不見她。你看似擁有她,卻又無法擁抱她;看似懂得她,卻又無法捉摸她。

她是三毛,是陳平,是一塊透過生命折射紅塵的無色水晶。來來往往紅塵間,她不過是人世的訪客。

她是一個不存在的存在。

人活一世,大抵總是這樣幾種姿態:融於世界,溶於世界,容於世界。

三毛,並不是以上任何一種,她自己就是一個世界,正所謂“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

三毛這塊水晶,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從內裏到棱角,都不染纖塵。她來,將愛恨照給人看;她走,將悲歡透給人瞧。她生得完整,死得自由,像一陣風,在天地之間來去自如,留下一個永恒的傳奇。

三毛的文風經常被人拿來討論,是散文而非散文,似小說而非小說,那些真實性一次次被放在評論者個人的天平上衡量,最終因為作者本人的不在乎而不得結果。她常說自己是在寫故事,身邊的真實風景和人事也因她一直不自覺地踐行自己的使命而展露於世人眼前——像一朵偶入人間的雪花,晶瑩剔透,折射出世間百態。她浸染其中時,全情投入,未覺五味雜陳;走完人間一遭後,便頓感世情繁雜。

她是一本穿行於塵世河流、被天地贈予歲月的情書,所以她以沙漠為故鄉,卻又向往大海——畢竟沙漠是死去的海洋。

大海帶走了她那顆心,她亦無怨懟。隻因她太清楚,那是指引歸途的航標。

三毛對世情看得最為通透,因而樂於離群索居。她淺得容不下汙垢,又深得可盛下深情,心知易碎的骨骼經不起世人敲打,又主動供人品評。她不喜歡被人們當作標本來剖析,卻也能坦然接受不同的議論。三毛放得下,也愛得起。等她自知滿溢了,她就勇敢地摔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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