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游历多年,朋友一箩筐,个中不乏奇葩,其中有个红颜三剑客:
可笑妹妹、月月老妞、椰子姑娘。
月月是北京妞,因家庭变故,少时独行,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从1999年起她游学海外,浪迹欧美大陆,十几年来独自旅居过二十多个国家、一百多座城,而后回归北京,供职过国家大剧院,从事过音乐产业经济,后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箪食瓢饮在市井小巷。
从北回归线到南回归线,月月的故事散落在大半个地球上,若有人爱读小故事,她的经历是可以写一套系列丛书的,若开笔,可以秒杀一货架的旅行文学。但她不肯写,别人羡慕不已的经年远行,于她而言貌似是再自然不过的日常生活。她不会刻意去渲染标榜什么,已然进入一种无心常入俗、悟道不留痕的境界中。
我曾在拙作《你坏》中记述过月月老妞的故事,我浪费了她的两个第一次:
她第一次给男人下跪,以及她人生中第一次穿婚纱……因为我而穿婚纱。
这两个第一次都发生在同一个小时里。
我们认识的第一个小时……
很多人爱那个故事,尤其爱月月的人生态度:欲扬先抑的成长。
月月后来结婚,我是司仪,我后来借住在他们家中,借住过很久。
在《你坏》一书中,我还记叙过月月对我的照顾,在我最艰难的岁月,最落魄的日子……不多说了,都在那篇叫《谢谢你》的文章中了,此不赘述。
可笑妹妹是个暖宝宝,她在嘉兴烟雨楼畔长大,原汁原味原厂出品的江南女子,软软糯糯,和五芳斋的粽子有一拼。没人比她的脾气更好,没人比她人缘更好,没人比她更知书达理。
她长得和蒋雯丽简直一模一样。
我二十五岁那年,在成都宽巷子的龙堂青旅门前初见她,惊为天人。
那时,她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在杭州开马场,骑马,养马,自己驯马,再烈的马到了她手里都乖得跟骡子似的。我去内蒙古时被马踢过,差点儿蛋碎在锡林郭勒草原上,故而对她肃然起敬,不敢动半分歪脑筋。日子久了,大家性情相投,扎扎实实做了十年老友。
我一直觉得可笑蛮神秘的,像古龙笔下的女子。
她后来混过滇西北,开过客栈,每个房间一种不同的香氛。我爱桂花,她常年把桂花味的房间留给我住,桂花味道的床单铺得平平整整,桂花味儿的枕巾上印满小鱼儿,床头摆上一只樱木花道的玩具公仔,也是桂花味道的。
她知道我喜欢樱木花道,专门淘宝来的。
可笑人缘极好,她爱听歌,当年古城没有一家民谣酒吧肯收她的钱。大家都爱她,昔年烟火气日隆的古城,她是很多人心中不可亵玩焉的女神。
彼时我也在古城,晚上开酒吧,白天街头卖唱,日子过得丰盈。
一干流浪歌手在街头卖唱时,可笑妹妹常来帮忙卖碟。歌手们卖碟的套路一般是:您好,这是我们的原创民谣,欢迎听一下。
她不按套路出牌,兰花指拈起一张碟片,另外一根兰花指虚虚地往街心一点,笑着说:过来一下好吗?
她笑得太温暖,被点中的路人大鹅一样,傻呵呵地踱过来。
她把碟片轻轻塞到人家手中,压低声音悄悄地说:……我跟你讲哦,这些音乐很好听哦。
然后就卖出去了!
就卖出去了!
她不去售楼真可惜。
可笑后来结婚,我是司仪;可笑后来离婚,笑着给我打过电话通知消息;再后来可笑重新恋爱有了宝宝,却依旧是一副少女模样,谁见了谁都不信是个当了妈的人。
月月是大御姐范儿,风味独特,像只嘎嘣脆的大苹果。可笑是女神软妹子,清香宜人,像个粉嫩粉嫩的大桃子。
每个女人都是一种水果,富含的维生素各不相同,大鸭梨、小白杏、车厘子、红毛丹、西瓜、葡萄干……
还有椰子。
你见过椰子没?
圆圆的一个,高高地挂在树上,壳硬得可以砸死人,你去啃它的外皮,苦死你涩死你,牙给你硌掉。别来硬的,想办法抠开一个小口子往里看——水波**漾,淡牛乳一样的内心。
吸管插进去,嘬吧,吧唧着嘴嘬。
不是很甜,却有一种奇妙的回甘,可以咂嘴细品,也可以咕嘟咕嘟地大口吞咽。一点儿都不腻。
椰子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它可以扑通一声掉进海中,随风逐浪上千公里,若遇见一个可心的小岛,就停下来靠岸,落地生根。
铺垫了这么多,终于轮到椰子姑娘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