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摸摸頭2.0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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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神奇的本領,再整潔的房間不出三天一定亂成麻辣香鍋。

娛樂圈再亂也沒我房間亂,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就是亂,所有的東西都不在原來的位置:手表冷藏在冰箱裏,遙控器能跑到馬桶旁邊去,衣服堆成幾條戰壕,沙發上積滿了外套,扒上半天才能坐人。

我自己不能收拾,越收拾越複雜的局麵,往往收拾到一半就煩了,恨不得拿個鏟子一股腦兒鏟到窗外去。

最煩的就是出門之前找東西,東翻西翻、越忙越亂,一不小心撞翻了箱子,成摞的稿紙雪崩一地,碳素墨水瓶吧唧一聲扣在木地板上,墨水跋山涉水朝牆角那堆白襯衫蜿蜒而去……

我提著褲子站在一片狼藉中,撿起一根煙來,卻怎麽也找不到打火機。

委屈死我了……這種老單身漢的小委屈幾乎可以和小姑娘們的大姨媽痛相提並論。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特別地懷念雜草敏,想得鼻子直發酸。

雜草敏是我妹妹,異父異母的親妹妹,短發,資深平胸少女,眉清目秀的很帥氣——外表上看起來性取向嚴重不明朗的那種帥。

她有一個神奇的本領,不論多亂的房間,半個小時之內準能捯飭得像樣板間,所有的物件都塵歸塵土歸土金表歸當鋪,連襪子都疊成一個個小方包,白的一隊,黑的一隊,整整齊齊地趴在抽屜裏碼成軍團。

十五年前,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在同一個電視台上班,她喊我哥,我算她半個師傅,她定期義務來幫我做家務,一邊幹活兒一邊罵我。

她有我家的備用鑰匙,很多個星期天的早晨我是被她罵醒的,她一邊用雨傘尖戳我後脊梁,一邊罵:把穿過的衣服掛起來會累死你嗎?!回回都堆成一座山,西服都皺成粑粑了好不好!

過一會兒又跳回來吼:小夥子,你缺心眼兒嗎?你少根筋嗎?你丟垃圾的時候是不是把垃圾桶一起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