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麵前的羅馬城是一座怎樣的城市呢?公元1943年的羅馬城正值戰時,我們不妨往前推幾年,看一看和平時代的羅馬城是怎樣的光景。假如一位羅馬人從公元19世紀40年代穿越到公元20世紀30年代,他會驚訝地發現羅馬城比以前大得多。公元1939年,羅馬的總人口高達150萬,是1849年的10倍,並最終超過古典時代。
羅馬城變得日益喧囂繁忙。死氣沉沉的出租馬車已經退出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公共汽車、有軌電車和汽車。公元19世紀40年代,街上的出租馬車屈指可數。公元20世紀30年代,不下3萬輛汽車奔馳在擁擠不堪的大街上。在古典時代,羅馬城架有橋梁8座。公元20世紀30年代,羅馬城又新建了兩座,現在總共架有橋梁10座。羅馬城區開始延伸至奧勒良古城牆之外,非居住區幾近消失,這是自古典時代以來羅馬城的空地首次大幅減少。大批巴洛克式園林和別墅因此消失,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座園林和別墅,其中就包括博爾蓋塞別墅公園、潘菲利別墅公園和阿達別墅公園。公元1849年春,加裏波第曾率領誌願軍在潘菲利別墅公園內英勇抗擊法軍,而阿達別墅公園是國王維托裏奧·埃馬努埃萊三世的居所。公元19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非居住區內掀起一股建設狂潮,新晉為首都的羅馬城儼然是一個大型的建築工地。城市建築的翻新計劃屢屢遭到無視,湮滅在建設狂潮中的古跡不計其數。
所幸羅馬人並沒有對文物古跡“趕盡殺絕”。塞納區行政長官喬治·歐仁·奧斯曼男爵(公元1809年3月27日—1891年1月11日)幾乎在同一時期對巴黎進行了改造,拆掉了大部分中世紀舊建築。羅馬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些駭人聽聞的改造計劃被否決。例如拆除某一段奧勒良城牆、拆毀特米尼火車站附近的塞維安城牆、把亞壁古道改建成電車軌道。拆舊建新並非有百害而無一利。在考古學家魯道夫·蘭奇安尼(公元1845年1月2日—1929年5月22日)的指導下,羅馬人再次對古羅馬鬥獸場進行大掃除,再次拆掉在萬神殿基礎上擴建的建築,其中包括兩座被羅馬人稱為“驢耳朵”的鍾樓,這兩座鍾樓建於17世紀。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到公元19世紀80年代末,羅馬人在施工建設的過程中,挖掘出192尊大理石雕像、266尊半身像和人頭像、1000塊古碑和超3.6萬枚硬幣。“一戰”前夕,羅馬城的文物古跡終於得到妥善保護,羅馬市長埃內斯托·內森(公元1907—1913年在任)命人用圍柵將馬塞勒斯劇院、戴克裏先浴場和奧克塔維亞門廊圍起來,並將古羅馬廣場、帕拉蒂尼山及附近區域辟為考古遺址公園。值得一提的是,內森市長是社會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