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雞蛋》一樣,舍伍德·安德森這篇沒有收入他著名的《小城畸人》中,可它是最好的。在我心裏《林中之死》與《傻瓜吉姆佩爾》擁有同樣的文學地位和高度,甚至更高。
舍伍德他老人家與艾薩克·辛格一樣,擅長用最短的篇幅、最精簡的文字記述一個人的一生。
“老婦人”的死是我讀過的最憂傷的死。她死後“那兩隻像少女似的潔白而光滑的肩膀”一直在我心裏晃呀晃的,正像它們同樣晃動在敘述者男孩成年之後的記憶裏。
十六歲那年,我還在一家醫院的五樓俯瞰過一具少女的**。她躺在太平間門口的擔架車上,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給她做終末處理。那時我已經知道“終末處理”這個詞,那意味著給予已成一具屍體的人最後的體麵。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少女全部的、一絲不掛的身體。感覺那具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的身體美得要命。
還有,我**了。
我很難過。我不是為自己**難過,也不全是為她過早的死難過,確切地說我是害怕了,那時我和她是一體的,我在高處憤怒又悲傷地看著那個粗魯的白衣男人,把蘸了藥水的棉球蠻橫地塞進我身上的每一個孔。
……
大睡即小死。願我今晚“死”得長久些。我希望等我醒來,有隻手會拍拍我的屁股,說:
起來吧鴕鳥,厄運去隔壁老王家啦。
媽的我也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