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尾狗(2021)

早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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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我知道它在慢慢拓展自己的寄宿空間,否則此時剛剛趴在我胸前的女人不會聽到清晰的、異常的心跳聲。

她總不肯讓我把那東西從她體內拔出來,而是任由它慢慢變軟變小,直至從她的溫室中滑落。雷春曉對我說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有種想哭的感覺,她說我那個小東西就像一個真正的小東西—一個小小的孩子,重病的孩子,起初活蹦亂跳的,很強壯,然後就變得越來越衰弱,最後奄奄一息,棄離人世。

她的感覺是我永遠不能理解的,有時候我會想,下輩子也變個女人,讓男人把那東西塞進我的體內,我挺想知道那是種什麽滋味的,會不會有她那種感覺。雷春曉說—那是一種被占據、被充滿、被頂撞,但最終卻讓你想大哭一場的快感。可是詞匯太蒼白了,永遠不能置換那種體驗。我想我要是不變性的話,這輩子我也沒法感同身受。

但至少可以肯定,做了女人的我也不會像她那麽溫情脈脈,我把她的怪異感覺歸結於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更直接的原因也許是,她那個腰纏萬貫的丈夫根本沒有生育能力。他們結婚的第一年,這個名叫李彥宏的家夥就在廣州被幾個搶劫者紮傷,其中一刀滑過他的陰莖深入恥骨,幹淨利落地把他的一側輸精管切斷,雖然沒**,但他的**卻固執地不肯選擇健康的一側通道行進,而是浩浩****、義無反顧地奔向一座斷橋,然後前赴後繼地死掉。據雷春曉描述我再加工,李彥宏從來不肯停留,好像一個快刀劍客,宰完人迅速收刀入鞘,剩下的時間隻用來顧盼自雄。但是這一切雷春曉還能容忍,相對於沒有孩子的痛苦,她丈夫的自私與草率實在算不了什麽。

醫院的生殖外科專家曾經眉飛色舞地為雷春曉出主意:“春曉啊,如果給你老公的每個**都安裝上衛星定位係統的話,肯定能讓你成功受孕。”這個自以為幽默的老流氓很得意他精妙的取譬,並因此在醫院廣而告之。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醫院裏某些男性醫生在看到雷春曉時,天使的白衣下都支起小帳篷,好像褲襠裏夾著一隻要撩開衣襟指手畫腳的手。膽子大的還會這樣說:“雷姐,您看我成嗎?我那話兒裝了衛星定位激光製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