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救命!”
“我們?”基特問,“你是說我們?”
已經過了聯合街的打烊時間,大家齊聚在英格蘭之光,街上所有的店主以及那些常客——魯索斯老太太和她的吉娃娃、隻喜歡肖邦的男人,還有一個枯瘦如柴的年輕男子,他似乎已經在酒吧待了一整天,隻是沒人知道他是誰、在這兒幹嗎,隻知道他點了茶和餅幹。早些時候有人在點唱機裏投了滿滿一大把足以重播《虎之眼》十次的硬幣,但投完後就匆匆離去。基特想把點唱機的插頭拔了,結果被小小電了一下。所以,除了等歌曲播完外,大家無計可施。
“你要我們幫你幫她?”基特又重複一遍,似乎卡在那些代詞裏轉不出來,“但要怎麽幫啊?”
弗蘭克搔了搔頭,頭發被他抓得亂七八糟。問題就在這兒——他也不知道。他答應要給伊爾莎·布勞克曼上音樂課,那時候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主意,但現在,一旦要真正麵對到底要給她找什麽樣的音樂,還有該如何介紹音樂等實際問題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毫無頭緒。他擔心到連覺都睡不著,除了知道她好像很喜歡綠色還有修東西外,他對她依舊一無所知。
“她告訴你她找到工作了。”安東尼神父說。
“她是從德國來的。”其中一個威廉斯兄弟說。
“剛來不久。”另一個威廉斯兄弟補充。
“而且她老是戴著手套。”基特指出,“簽支票時都沒摘。她幫你修窗戶時也戴著嗎?”
“這很重要嗎?”
“這很奇怪啊。”
眾人於是熱烈討論起伊爾莎·布勞克曼的雙手之謎。安東尼神父說她可能隻是個性拘謹,威廉斯兄弟認為可能是出於衛生考慮,隻喜歡肖邦的男人說她可能是生了凍瘡。吧台前的老先生們一致認為是嚴重的燒傷。三齒男則語出驚人,表示手套下可能藏的是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