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喀納斯的當晚,灌了一肚子酒,連羊肉味都沒有聞到,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第二天一大早拍大紅魚的期待和興致。我們采訪了很多當地人,有小孩、年輕人和白胡子老爺爺,從他們嘴裏聽到了很多關於大紅魚的事,每個人都說得很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見過。有個年輕的哈薩克族牧民說,大紅魚的腦袋跟吉普車的引擎蓋一樣大,一口就能吞下一頭牛。老人們又說,大紅魚其實就是龍。每個人都繪聲繪色地描述一遍,出入很大,都說得神神道道的。
喀納斯湖和禾木鄉的美,是語言難以描繪的。今天人們可以看到很多關於喀納斯湖的很美的圖片,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人能夠用相機完全記錄下它的美麗。我曾經很遺憾自己沒有拿相機拍下那樣的人間仙境,但今天想起來,我一點兒都不遺憾,因為任何相機和鏡頭都隻能記錄下一個局部、一個瞬間,無法表現人置身其中的感受。這也是我十幾年來從未寫過任何關於新疆之行的文章的原因。因為相對於那一片山水、那一段生活,我覺得任何文字和照片都一樣蒼白,我想將它完整地保留在我的記憶中,無法與人分享。這些年喀納斯湖成了熱門旅遊景點,我的感情也十分複雜,旅遊的開發意味著有一定程度的不可避免的破壞。這些年我喜歡到處旅行,卻不想再去喀納斯了,我生怕破壞了我記憶中的美好。
拍攝之餘,我天天跟當地的牧民待在一起。無論走到哪裏,覺得餓了或者渴了,隻要看見氈房,掀簾子就可以進去,不需要認識主人,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多數氈房裏,男人一般都不在,都放牧去了,隻剩女人在家。隨便到一戶人家,不用客套,隻要說要吃東西或者要喝奶茶等,女主人都會端上來。還有一點好處是,在牧民家吃飯不用喝酒,喝酒是很高級、很隆重的待遇,得是很正式的場合才會有。所以,在輕鬆的氣氛下,當地人的飲食習慣讓我印象深刻。